“神都遥远,政令虽至,但高手难来。诸王或是自顾不暇,或是与朝廷不合,
倒也不担心群起攻之。除非,小皇帝舍得下血本,但你只骂了两句,或也不至于。
这,是第二句话。
裕凤仙憋的难受,却也不敢说什么,只能悄咪咪的丢了一瓶丹药过去。
老夫人权当没看到,继续道:
“断启龙、韩风府皆在西北道,若乘飞鹰,两个月内,足以杀来龙渊道。除此之外,云泥道人,也差之不多。”
“云泥道人?“
杨狱眼神眯起。
这位符水观主在民间的名声很差,多少人称其为奸佞,可其手握‘神符书’,
手段极高,只怕不是武圣,也得是十都
“我龙渊王府无力拿你,也无法庇护于你,拿着潜龙神弓,出关去大离,以你的武功,当可无碍。”
话音未落,老夫人抛下一张地图,拉着裕凤仙转身离去,临下楼之时,回头看了他一眼:
“骂的好!”
言罢,已然离去。
至此,杨狱一句话都没说,没了亲情的牵绊,这位老王妃展现出了该有的雷厉风行。
“东厂的人,嘴也不严啊”
看着手里的人元大丹,杨狱心中摇头,收回丹药与地图,还未下楼,就有人来。
仍是蒙着脸,仍是易容:
“万象山门人,方一水!
来人拱手,话不多说,甩来一封信:“老师交代,哪天你无处可去了,将此信给你。
但他大抵也没料到,他前脚出城,后脚,这信就派上用场了“
说着,方一水的神色也有变化,看着眼前这位小师叔,眼神中不免带着敬畏:
“东厂的人,可没那么嘴严”
“我也没料到”
接过信件,杨狱也有些哑然,打开信,可见墨迹未干,书写不过一两日时间。
“我将武道分为四步,易筋’‘易骨’‘易髓易魂,武学之道,筋骨强弱只是其一,改易气质、精神才是根本。
懦弱者,习武会变得勇猛。
软濡者,练武将会变得刚强。“
一眼扫过,王牧之的字体刚劲有力,透纸三分,拿在手中,有着沉甸甸的份量。
“哪怕你小吏出身,但终归无法再度寄人篱下。这一点,从知道你掌握了霸拳的真谛,我就知道。“
话至此处,变得言简意赅:
“木箱,还在万象山。师弟,再选一次,为兄相信,你不会再拒绝了。“
嗤!
几乎是看完最后一個字,这信筏就似被无形的劲力震成了齑粉。
“再选一次”
杨狱吐出一口浊气,这才晓得这位师兄的厉害。
“小师叔,可有话说?老师,还留下一只金翎鹰方一水适时开口,并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笔墨纸砚。
“嗯。
这次,杨狱没有迟疑,抬手拿起笔,蘸着晕染开来的墨汁,挥毫而下。
呼呼
笔直的官道上,车辇疾行。
“老师,咱们去哪?”
余景驱车赶马。
“去寻林道人。”
车厢内,王牧之盘膝静坐,阖眸吐纳:
“你小师叔一时下不定决心,但这并不妨碍,那条潜龙调教了这许久,也可用上一用,为王前驱"
“杨狱拒人于千里之外,老师何必一而再,再而三”
闻言,余景有些皱眉:
“他的脾性,似乎不堪为人主、为人王"
“气数使然。人主也好,人王也罢,终归没有定数,你家小师叔为人刚烈,性似霸尊,但其恪守本心,从不逾越,已是人主潜质。”
王牧之回答。
“在未见杨狱之前,您对那条被您随手送给林道人的潜龙,似乎也是这个评价吧?”
余景摇头:
“您到底看的是气运"
“论及气运,其实那条潜龙,还要胜过你家小师叔。只是,其人心性有着巨大缺陷"
王牧之说着,心有所感,余景慢了半拍,也自抬眉,就见得劲风落下,一只金翎鹰落在手臂上。
“这?”
余景错愕,王牧之却是眉头一挑,他取下信筏,扫不过一眼,已忍不住抚掌而笑:
“骂得好,骂得好!”
“这信?”
余景皱眉,王牧之却不让他看,只是小心收好,微笑吩咐:
“去黑山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