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
这,绝不是还停留在封建体制的寻常人可以缔造的城池。
一眼望去,高达百丈的建筑比比皆是,高空之中,一道道长廊纵横交织,犹如纵横长空的云中长廊。
似有似无的云雾之间,坐落着一座座巨大的庄园,那才是主宰这座城池的大家族所在。
城中的灵炁,倍于山林,高空之上,倍于地面,这座巨大的城池上空,有着一方聚灵阵法。
而阵眼,正是那几大家族的庄园。
“如此恢弘的城池,这乾元王朝,竟有着一百二十余座,而乾元王朝,仅仅是沧江门统辖下的三大王朝之一……”
杨狱深吸一口气,口鼻之间,尽是灵炁的味道,但他,并未汲取。
悭山府内的灵炁,亦或者说,有着聚灵阵法的诸多城池,灵炁皆有主。
想吐纳,得交钱……
但这个钱,就不是黄金了,而是金精!
千两黄金,得精金一两,精金万两,方出得一两金精。
一两金精,才能在城中自由吐纳灵炁,期限是,一百一十一年……
换算下来,一年,至少也得小百两精金。
当然,这个钱,不是上交给悭山府城的几大家族,而是沧江门,亦或者说,宗派!
龙泉界,乃是宗派治世,以仙道三派、佛门二宗、妖道五宗、魔道七脉为首的诸宗门,宰执天下。
所有的规矩,都来自于他们。
“修成十都,也不得自由啊……”
杨狱心中哑然,却也不觉得意外。
前世也罢,今生也好,任何体制最为核心的一点,就是如何去驱动他人。
没有哪个人生下来,就乐意为他人奉献的,遑论诸般神通主,乃至于十都主?
若无此等手段,想要驱使神通主耗时耗力,耽搁修行,放下家人来铸城?
想都别想!
“哪有什么自由?”
吸熘了一下大鼻涕,换了一身衣服的李凝阳一脸麻木:
“便是乾元国君,也得每年上供无尽灵材给沧江门,否则皇室就将易主……
帝王尚且如此,寻常人,又如之奈何?除非,能加入沧江门!”
说着,李凝阳不由悲从中来:
“我本来是想等仪式完成之后,去加入沧江门的,可如今……”
“怎么,你仪式不是已经完成了?”
杨狱有些诧异:
“莫非沧江门不收瘸子?”
“……”
李凝阳的脸瞬间涨红,哼哧哼哧了半天,才颓然低头:
“谁家收弟子,收个老瘸子……”
他暗然神伤,自怨自艾了好半晌,也没等来一句安慰,不由得惊愕抬头。
“自助者,天助之。自弃者,天弃之。”
杨狱已是大快朵颐,他不挑食,但不代表他不喜欢美味,迥异山海的美食,让他吃的津津有味。
“事已至此,你就是挂着那两条大鼻涕,哭上三年五载,莫非就能改变现状?”
百万年,是个漫长到无法想象的数字。
龙泉界的一切,都十分之繁复,这一桌美食,不下三十道,不但美味,还有些微灵炁残留,杨狱吃的颇为尽兴。
“自助者,天助之……”
李凝阳怔怔发呆,半晌才‘呲熘’一声。
啪!
杨狱提前一刹放下快子:
“下次吃饭,可不能带你了。”
“……”
李凝阳羞愧难当,老脸涨的通红。
“年老体衰,气血两亏,身染重病,还断了一条腿,这些问题,其实都不大……”
杨狱适时开口:
“不过,我也有所求。”
“前辈,前辈尽管吩咐!”
听得可以解决,李凝阳老脸都舒展开来,神情激动。
他一路跟着,不就是为了让这位一看就不似凡人的前辈助自己一臂之力?
“不过,晚辈,晚辈只怕也没什么能帮到你……”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自怨自艾了。
“何必妄自菲薄?今日不成,未来未必也不成,即便不成,权当结个善缘。”
说话间,杨狱起身,将房间就给李凝阳,身子一转,已走得远了。
悭山城中,诸多叫卖声此起彼伏,人声喧嚣,热闹非常,乍一看,似与山海并无不同。
可目之所及,诸般建筑、行人衣衫、语言乃至于容貌,都在告诉杨狱,他已不在山海。
澹澹的离愁,在杨狱心中飘过,消失。
他缓行于大街上,感受着异界风貌的同时,也在以通幽注视着沿街所见的所有行人。
芸芸众生,似总是大差不差,无论山海,还是龙泉,无论前世,还是今生。
灰白之气,一生劳碌奔波命,偶有几个命带绿意的,无不锦绣满身,出行间前呼后拥。
“劫气缠身……”
微微自语间,杨狱收回目光,转而看向了身侧,那是一方小摊位,上摆着诸多零碎物件。
一眼望去,尽是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