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了。
常思豪见那被围四人正是曹向飞、吕凉、曾仕权和康怀。心中大喜。忖道:“聚豪阁双君四帝岂是白给的。定是设计诱敌成功。今日四大档头全数被困。真是老天有眼。该着我为吟儿报仇雪恨。”想到这儿单掌在腰间一拍。“呛啷”声响。一道白光向天空射去。他随之一跃而起。空中抄住“十里光阴”的剑柄。脚在树干上一蹬。身如大鸟。在空中滑翔十数丈。落在平地。
他正待前冲。却听林中“吱儿”地一声。有信弹拖尾升上夜空。轰然崩炸开來。照得四野一亮。刹那江山如画。
回头看。刷啦啦草叶声响。无数东厂干事持火铳劲弩从林中现身涌出。掐断两翼道路。将这一片三角浅滩团团围住。一排排斗篷落定之时。好像乌鸦合羽、乌米成精。看得常思豪心头骤紧。
幽林中扑噜噜一卷红毯滚将下來。在地面上铺出通道。一对皂黑小靴率先被淡淡月光照亮。踏定红毯。缓步而出。
随着脚步的前进。暗影中的衣着也都逐步在月光下坦露出來。只见此人斜披飞羽泼云金锋氅。身着亮银色蜀锦定风衣。面带微笑。富贵从容。正是郭书荣华。
聚豪阁武士发现己方反被包围。立刻分兵相拒冲來。东厂干事火铳齐指。一排青烟过尽。顿时击倒了五六十人。原有攻击阵形稍显迟滞。立刻被四大档头抓到机会。连伤数人。破阵而出。
聚豪阁人往滩头撤退。背水站定。东厂干事扇面前压数步而止。双方分出阵营。
有干事在红毯末端摆好靠椅。郭书荣华安然而坐。
四大档头快步急频。奔至他身前七尺。单膝点地。齐齐垂首道:“督公。”高亢、沉厚、尖锐、清逸四色嗓音异口同声。竟也有一种别样的风情。
郭书荣华支在椅子扶手上的小臂轻轻一摆。四人施礼站起转身。退在他身后向河而立。微风抚过。身上透衣之汗蒸腾成雾。缕缕飘逝如烟。
郭书荣华似乎对气味比较敏感。微向后侧头。食指横在鼻下人中处轻蹭。四大档头立刻低下头去。同时再避让一步。
滩头处聚豪阁队伍中一人闪身而出。大声道:“哼哼。常思豪。这荣华富贵。你果然是当仁不让啊。”
见说话的正是了数君朱情。常思豪不禁心中叫苦。知道郭书荣华带人潜在林中不动。就是要等着自己露面出头。这回可真是说不清道不明了。然而此时此刻若是和郭翻脸。大家不免都葬送在东厂的铳口之下。那可得不偿失。想到这儿大声答道:“朱情。明诚君是我和绝响杀的。你要报仇。尽管來找我们。何故劫**子。行此卑鄙下流之事。我念你是一时恨意难平。冲动所致。也不和你深加计较。今日咱们便來做个交易。你痛痛快快将吟儿放回。我和督公便放你一干人等离开。咱们另约时间地点。再行比武较量。你有本事报仇。自可将在下这条性命拿去。”
四大档头闻听此言。嘴角勾起笑意。这种事督公不点头。那就是个笑话。
无定河波涛滚滚。携风东逝。无数浪尖被月色磨砺出黑亮锋锐。泛起金属的质感。郭书荣华眼望朱情等人身后这冷月寒江、沉茫的夜色。淡淡一笑道:“万里星芒锥永夜。一壑龙锋傲天缺。侯爷。你看今夜风物静美。你我正该好好欣赏一番才是呢。”
常思豪道:“美景当前。督公有此雅兴自是应该。只不过在下妻子落入他人之手。却是无论如何。都沒这个心情了。”
郭书荣华目光垂低。在地面横七竖八的尸首间略扫。淡然道:“刚才接连混战。黑夜间刀剑无眼。只怕此刻夫人已经香消玉殒了。”
“相公。”
随着对面一声呼喊。秦自吟被江晚架着右臂。从人群中扯出身來。站在朱情左侧。朱情道:“你们看到了。人在我们手里。想要她活着。便即刻收兵滚回去罢。”
常思豪见秦自吟鬓发不乱。衣衫尚算整洁。似乎沒什么大事。心下少安。喝道:“你们放开吟儿。我便放你们走。常某说话算话。说到做到。”朱情笑道:“哈哈哈哈。常大官人的嘴。还不是想变就变。”
郭书荣华道:“大家如此僵持。互不退让。熬到天亮也还是这个局面。不如听荣华一言。”
常思豪略侧头向他回看。朱情也道:“哦。郭督公有何高见。”
郭书荣华道:“咱们双方各出三人。单打独斗。三局两胜。公平合理。我们胜了。夫人留下。你们认罪伏法。你们胜了。夫人凭你们处置。我们即刻撤兵。各位觉得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