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当今天下大乱,血神为祸,黎叔也可以将你的家人宗亲接过来,免受刀剑斧钺之灾,岂不两全齐美?”“是!”听到云婉裳这般说,姜黎也只好答应了下来。
他自然知道,将自己的家人宗亲接过来,这句话后面意味着什么,美名其曰免受刀剑斧钺之灾,实则,放在天师府当中,方才好控制,也让姜黎,有了掣肘。
“黎叔呐”而在姜黎答应下来之后,原本往前倾斜着身子的云婉裳却是再次直起了身子,但是其中一只手,却是搭在了姜黎的肩膀上,随即道:“黎叔还记得天师府创立之初吗?”
云婉裳目光直视着前方,眸中神采,仿佛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一般“当年,天南受阴阳火荼毒,双目失明,登基大典,遭奸人篡权,千钧一发之际,是黎叔你,以自身为杖,指引天南,从大殿门口,一路走上,府主宝座,你还记得吗?”
轻言轻语,似乎是在回忆一般“老奴记得!”而姜黎闻言,一双浑浊的老眼,同样也是牢牢注视着前方,似乎也是随着云婉裳的话语,回忆到了年轻时候的种种。
而在他陷入回忆的时候,云婉裳却是,猛烈地咳嗽了两声,随即道:“黎叔,随我再走一遭吧!今日天南不在,我便替天南!”云婉裳说着。
抬起来的那只放在姜黎肩膀上的玉手,却是轻轻地捏了捏姜黎的肩膀。“是!”姜黎闻言,一张苍老的容颜之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变化,但随即,还是抬起了步子,缓缓,朝着脚下的“龙阶”而去。一步,踏下了一阶龙阶。
再一步,又往下踏了一阶,而身后的云婉裳,却也是跟着,一步一步,往下踏出。当姜黎六层阶梯踏完,最后一步悬在半空中,即将落在阶梯下的地面上的时候,身后的云婉裳突然开口:“黎叔,你说咱们两人,是谁,再走下坡路呢?”
短短的一句话,轻飘飘的,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仿佛闲聊一般,但就是这一句话,让身为散仙的姜黎,抬起来的脚悬停在了半空中,久久没有落下。
直到身后的云婉裳又往前走了一步之后,他才缓缓道:“老奴在前,夫人,永远都不会走下坡路!”
短短一句话,却是换来了身后云婉裳的轻笑,可轻笑不过两声,转而又变成了剧烈地咳嗽,而这个时候,姜黎悬停在空中的那只脚,方才缓缓地落下。一步落下,不再是身处“龙阶”
之上,而是来到了大殿之中。姜黎悬着的那颗心,仿佛也是在这一瞬间稳定了一般。只见他继续迈着步子,缓缓地往大殿门口走去。身后,云婉裳一只手搭着他的肩膀,跟在身后,莲步轻挪。“黎叔,还记得咱们第一次相遇吗?”云婉裳一边搭着姜黎的肩膀往前走,一边缓缓开口。
“当然记得!”前方的姜黎,拄着拐杖,步步向前之余,更是开口回应着云婉裳。“那个时候,夫人和公子还年轻,意气风发,仗剑而行,老奴只是一个被人四处追杀,无宗无派的丧家之犬而已,要不是夫人和公子相救,老奴,早已经是身死道消、不复存在了”
“夫人和公子,对老奴有知遇之恩,救助之情,老奴这条命,都是夫人和公子的!”“唉话不能这般说,昔年我和天南,被困在无极宗的炼神阵中,要不是黎叔你自损修为、拼死相救,助我和天南脱出阵来,恐怕,我二人也是一对亡命鸳鸯了
还有东海归墟那一次,我和天南,被海兽困住,要不是你舍身冲入海兽口中,引爆元磁雷珠,恐怕我和天南,难以脱困!”“夫人折煞老奴了。
无极宗那一次,要不是我年少冲动,贪欲误事,夫人和公子也不会为了救我冲入阵中,被阵法困住,九死一生。
还有海兽那一次,要不是我不听告诫,坏了大事,引出了海兽,夫人和公子,也不会被海兽困住了,说来也全是老奴的过错,害了夫人和公子!”
两人一前一后,宛若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一边聊着天,一边缓缓往着大殿门口走去。大殿虽广,终有路尽,但是在此刻两人的一步步当中,大殿却是显得无边无际,短时间内,难以走到殿外。
不过两人也不着急,就这般一步一步,脚踏实地的走着,一边走,一边继续闲聊着。“黎叔若是这般说”只听云婉裳继续开口,声音虚弱,好似快没了力气一般“昔年第一次遭遇李长安的时候,要不是黎叔千钧一发间挺身挡剑,恐怕天南,已经成为了剑下亡魂。
还有盘龙老祖那一次,我与天南,遭遇追杀,拼尽全力,本事进展,未能讨得好处不说,更是差点儿生路断绝,要不是最后一掌,是你挺身挡关,我们必死无疑!那一掌,也损了你的道基,让你直到现在,都难以恢复!是我们夫妻的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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