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偶尔不经意间对于政治的一些理解,仍然让李泽颇为佩服,左仆射如此,想来那三省之中的各位侍郎,六部高官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就是这样一群有能力,有见识的当代精英们,怎么就将大唐弄成了现在这副模样了呢?
只能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积重难返之下,便只能将旧有的瓶瓶罐罐全都打破了重新来过,才能塑造一个全新的世界。
旧有的秩序之下,显然已经无法解决当今的问题了。
而打破旧有的秩序,恰恰是他们这一群人最不愿意看到的,因为如此一来,第一个利益受到损失的就是他们,所以这些人便只能努力地充当一个裱糊匠,这里修修,那里补补,尽自己的全力延长着这个正在坠下深渊的政权的性命。
想来,他们也是极其煎熬的。
这些人不是不知道问题所在。
但知道问题所在,怎么解决才是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当他们不能选择正解的解决方法的时候,无论他们的裱糊水平如何高明,最终还是会破败的。
“公子看起来很不高兴啊?”高象升微笑地看着对面的李泽。
李泽讥讽地看着他,“我高估你了。记得当初你走的时候说过,我拿下横海,便是横海节度使,我进入成德,横海与成德便可合并为一个节镇,但现在,可不是这样。”
高象升两手一摊:“公子,横海节度使已经给你了,千牛卫大将军也给你了,成德是你父亲为帅,这与给你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大了,名不正则言不顺。这样一来,你把我好好的一锅饭都煮夹生了,很多本来现在就要做的事情,便无法展开,这于我,于大唐,都不是什么好事情吧!”李泽冷声道。“真当我离了你们就不行吗?”
高象长叹了一口气:“公子,两镇合并这么大的事情,岂是能说并就能并的?我的确竭力奔走了,但反对的声音太大,成德横海八个州,两百余万人口,朝廷诸公岂有不担心之理?他们也是怕又出现一个张仲武啊!张仲武麾下,多有苦寒之地,但现在成德横海,却尽是膏腴富庶之地,而且距离长安更近,一旦生变,谁敢担负起这个责任来?”
“说来说去还是不相信我!”李泽怒道。
高象长一笑:“公子莫非是在王铎面前演习惯了吗?在我面前就不必这么装模作样了吧?您其实心中也早有预估吧。早前朝廷便有担忧,现在您有拿下了定州,益州,瀛州,朝廷诸公的这种担心只会增,不会减!”
“所以就让王铎来试探我,察看我?”李泽也是笑了起来,的确,在高象升面前,他是不用装的,对方对自己的了解,可不是王铎能比的。
“这只不过第一步,也是最无聊的一步。”高象升道:“请公子往长安一行,才是最重要的步骤。”
“我到了长安,便能让他们相信我了?”李泽冷笑,“我还担心我进了长安,还能不能回来呢?”
“长安哪有胆子扣着公子!”高象升摇头道:“朝廷哪边的意思,是想请公子的母亲去长安居住,对了,还有您的那个未婚妻,柳氏柳如烟。”
李泽大怒:“这是要拿我母亲当人质吗?柳如烟与我只是订婚,并未成婚,又关她什么事?”
“从本质意思上来说,就是人质的意思。”高象升点头道:“朝廷还在议着要下旨夺情,让公子只需服三十日的热孝呢,这样一来,明年上京的时候,你就可以携带着柳如烟上京,皇帝要给你亲自赐婚,主婚,这样一来,你的母亲,夫人尽皆在长安,以后定然还要生下孩子,如此一来,朝廷才会放心。”
“也就是说,我只有这样做了,朝廷才会同意我合并横海成德是吧?”李泽怒极反笑:“要是我不去呢?合则聚,不合则散,以后咱们就各干各的。”
“如果公子这样做,朝廷还可以将瀛州,定州,易州都合并到这个新的节镇当中。”高象升补充道。“否则朝廷必然会派人到振武去,虽然振武实际掌握在公子手中,但真这样搞一出,也必然会让公子被动是不是?公子,这只是朝廷用人的制衡手段,并非有什么恶意。”
“怎不见其它节度使将家眷送往长安?哦,有一个,高骈那个老家伙!”李泽恶狠狠地道。
“就是出了张仲武这种事,才会有这样的举措啊,公子,要是将这三个节镇合并到一起,您可就是北地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