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则河东难保,如此,我卢龙便能占据河东之地,再加上定州易州镇州赵州,在北地,便可称一时之雄。而田帅你,想来到了那个时候,也会拿下东都甚至于长安。这是因为双方地理条件的原因决定的,我们就算不甘,也没有法子。而到了那个时候,自然是我们两家要再来争一争谁是老大了。谁赢了,谁便赢得整个北方,继而统军南下,一统天下。”
田承嗣大笑:“好,费将军倒也是爽快人,如此坦然相对,倒使我更高看你们卢龙人一眼了。就如此说定。你们费尽了心机,想来袭击地点,也差不多选好了吧?”
“孟津。”费仲道:“那里距东都已近,但又有黄河阻隔,李泽一行人到了哪里,警惕心必然大大降低。”
“的确是一个好地方。”田承嗣点头认同。
“还请田帅为我部人马提供兵器,甲胃,战马以及其它补给,并且让他们顺利通过田帅辖区。”费仲道。
“这个自然。”
一天之后,魏州城外一处山地之中,一个小小的营地里,费仲见到了此次行动的执行者,前卢龙瀛州刺史石毅。
营地之中,已经堆满了武器甲胃以及战马,与田承嗣达成协议之后,这些东西以极快的速度便补充到了这支远道潜入而来的队伍当中。
“老石,此次一别,便是永诀了,你别怪我。”费仲举起酒杯,相敬对面的石毅。
“这有什么怪不怪的?”石毅呵呵笑道:“还要感谢费将军给了我石氏这一次机会,以我石毅丢了瀛州的罪名,我石氏一族,此刻本应该被打落尘埃,有这样一个翻本的机会,用我石毅老迈之躯,换来我石氏屹立不倒,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费仲微微点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张帅如此,也是不知已而为之,你也别心有怨气。”
石毅摇头:“没有的事。我卢龙本来便以军法治理,有功当赏有罪自当罚。你费氏这一次不也是捐出家产百万贯吗?若非如此,我卢龙何来如今之强势?石氏与张帅早已一体,一荣皆荣,一辱皆辱,自当为张帅大业甘脑涂地。”
看着情绪激昂的石毅,费仲却觉得鼻子头有些发酸,虽然制定此策的时候,他杀伐果决,将石毅抛出去毫无怜惜之意,但此时面对多年战友之时,仍然觉得心有歉疚。
两人默默喝了数杯酒,石毅问道:“接下来你要回归卢龙了吗?此事功成,则成德必然大乱,我们就有可乘之极了。”
“那边的事情,张帅自有安排,接下来,我还有几个地方要走一走。”费仲道。
“不回去?”石毅皱眉道:“你如今可是朝廷通缉要犯,监门卫虽然今不如昔,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有一些各地节帅,未尝便没有卖了你弄点好处的心思?”
“我自然知道,但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正如你现在所做的一样,我也要将功赎罪啊!”费仲叹道:“接下来我要去宣武一趟。”
“宣武?朱温?”
“不错。”费仲呷了一杯酒:“这天下如果不能大乱,我们张帅的机会便会很小,这一点,公孙长明是看准了的,而我们,先前还是小瞧了唐王朝在天下的影响力。所以,我要把这池水还搅浑一点,让他彻底地乱起来。”
“一个田承嗣还不够吗?”
“田承嗣够强势,他也有能力。”费仲想了想,道:“但这些日子,我观田承嗣麾下,也有许多问题,田绪,田平是田承嗣麾下最重要的大将,但二人似不合,田绪是田承嗣侄子,但所握权力,远远超出田平。这便是隐患所在。我担心他们内部以后生乱。”
“他们乱,岂不是对我们更有利?”
“在我们没有彻底击败河东,站稳脚跟之前,他们一乱,则会让朝廷乘虚而入。”费仲摇头道:“事实上,我更看好宣武朱温。很早之前,公孙先生与我品评过天下英雄,这朱温在公孙先生的评价之中,可是远超田承嗣的。我相信公孙先生不会看错人。”
石毅点头。
“其实不管他们如何,我这一次,已经要竭尽全力让那些有野望的节度使镇们都动起来,只要一动,这天下便彻底脱了唐王朝的控制,真正进入到百家争鸣的时代,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凭借强军,一路南下,直至功成。”
“愿费将军你一路顺风,心享事成。”
“也祝石将军你此行顺利,得斩敌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