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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以为陆地之上被伪梁以及其它一些各怀心思的节镇截断了,但只要大海在,我们的触角就能伸到东南来。也不要以为你们这几个抱成一团了,便能有与朝廷讨价还价的资本,在朝廷眼中,你们还不是个儿。
我们既然能从大海之上替你们运送来支援的军械,当然也能从大海上源源不绝地运送来大军,不要以为隔着朝廷远,就想脱离朝廷的管辖自行其是。
大家都是聪明人,很多事情,稍稍点到,自然就能明白话里的意思。
向训等人虽然心中不快,但只要看一看港口里那巨大的定远号以及船舷两侧雄健的士卒,却又觉得无话可说。
论起实力来,当然是北地朝廷要更强。
“章公说得极是!”向训强撑着一张笑脸道:“向某已经府中备下了酒宴,既为章公接风,也是借着容观察使等人皆在这里的机会,大家可以商量一下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章公是朝廷重臣,有章公的指点,我们心中就更有把握了。”
“好,好!”章回连连点头:“这一次章某受李相所托,正要与东南诸位俊彦商量一下南北夹击的事情,不瞒诸位说,现在时局,还是颇为艰巨的,正需要我们团结一心。请!”
“章公先请!”
向真回到节帅府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老子陪着章回等一干武邑来的人饮酒,他却要去主持下头的那些实际的事务,忙到现在,疲惫之极,却仍是不得休息。
“父亲,武邑运来的军械,都已经运到库房了。”坐下来,一口喝干净了仆人端来的燕窝,向真道。
“成色如何?”向训的酒意仍然很浓,武邑来的人,都是一些酒桶,本想借着地主之利,把章回灌个七荤八素,然后看看能不能借着酒意刺探一些秘密,岂料章回的酒量远非众人能比,容宏谭元阮承几人都喝得醉倒了,章回却还清醒得很,高谈阔论滔滔不绝,但偏生却尽是一些空泛之极的话语。
眼见得刺探不成,倒是被章回勾引得让容宏等人有些把持不住了,向训只能快刀斩乱麻地结速了酒宴,将武邑一干人送去驿馆休息。
“都是好东西,的确是武邑最新式的武械,很多都是我们不能制造的,威力也与我在武邑的时候见到的那些一般无二,在这个方面,朝廷倒是没有糊弄我们。换装了这些武器装备之后,我们的兵马战斗力会有一个大的飞跃。”向真略略有些兴奋。
“自己不能造,终是隐患。总不能一直依靠别人,外来的武器装备,终是损坏一件就少一件,有朝一日,别人不再给我们了呢?”向训冷然道:“现在李泽还指望着我们在南方牵制伪梁呢,自然会很慷慨!”
“从武邑回来之后,我便将相关的图纸全都交给了我们的将作营。”向真叹道:“但将作大监告诉我,这些东西,单个的我们也能造出来,但大规模的制造却不具备条件,他说,牵一而发动全身,如果硬要仿制武邑的这些东西,只怕我们原来的制造体系要全都推倒重来,这根本就不是我们能承受之重。”
“我明白了。”向训道:“这些武器装备抱括舰船,短时间内我们根本就没有法子自给自足了是吧?”
“是的。”
“告诉将作大监,小范围的先试制吧。另外,在沿海一带,我们从现在开始,就要未雨绸缪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向真点头道,既是海上无法与对方竞争,那就只能想办法把对方隔绝在海上以作防备了。
“容宏谭元阮承这一次来,也不能让他们空着手回去,为他们准备一些武器军械,让他们带回去,还要准备一些银钱,容宏哪里,给他一百万贯,谭元与阮承那里各五十万贯。”
“为什么?”向真不解。
“朝廷展示出来的实力,让他们有些动摇了。”向训若有所思地道:“这个时候,我们不要在乎一点银钱,我们在岭南养了百姓这么多年,现在是他们反哺的时候了。”
“要加赋税吗?”
“对,要加赋税。”向训脸上浮现起了一丝笑意:“朝廷的钦差不是来了吗?这个时候我们宣布加赋税,宣传的时候,不妨把这个帽子扣在朝廷身上,不是我向训贪婪啊,而是朝廷压下来了,我不得不为之。”
“父亲这一招,可算是高明之极。”向真竖起了大拇指,连声赞叹。
“高什么高?还不是挖自家荷包里的钱财!”向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