板中,荧光绿的数字森林里,几个混乱的红色数据就像若隐若现的路标,不动声色地向东方而去。
19世纪的发国刚经历过一场大变革,社会动荡不安,人民的生活水深火热。尽管少数的富人日子过得不错,但是放眼望去,绝大多数都是连温饱都是奢望的穷人。
在飞越这个国家时,王孙笑不得不利用鹊桥的特殊能力扭曲光线,掩盖自身的存在,否则两只肥硕的鸟肯定会被地面上饥饿的人袭击。
尽管不停的提醒自己那些人不过是npc,所有悲惨不公的事都是剧情,但是王孙笑和阿德哥的心情仍然谈不上好。
“既然天国不过是个梦境,为什么不让大家做美梦呢?搞得这么惨兮兮的,恶心人是吧?”阿德哥不满地说。
“哈迪斯在天国里搞出这么多小世界,可不是为了让工具人享受。”
“那他这么麻烦地弄出这些来是为了什么?”
“当然是为了他自己……”
哈迪斯是网络世界的神。全世界有网络的地方,几乎都相当于有他的眼睛。心念所至,整个世界都无所遁形。
可这样一来,世界就显得太过狭小了,仿佛一个小小的笼子。
所以他想打造出无数的世界,无数个属于自己的主题乐园。
主题乐园当然是花样越多越好,如果每一个世界都幸福快乐,那岂不是很无聊?
王孙笑和阿德哥能理智地让自己置身事外,但是金姨明显没有这么做。
在他们路过的每一个地区,几乎都有黑色女巫行侠仗义的传说。
——当然有时候是黑色女侠,甚至还有黑色女共和党人。
尽管在王孙家做了20多年的女管家,金姨心中的江湖侠情一直没有被磨灭。
路见不平,她便拔刀相助,哪怕心里明知这一切都不是真实的。
有时候是救助穷人,有时候是惩罚恶棍——不过这些事情全都发生在两个月之前。
整个时代的沉疴并不是靠一个人的义举就能改变的。
金姨的善行只能求个问心无愧,百姓的现状基本上该是啥样还是啥样,有的甚至更加恶化,被金姨帮助过的人在她离开之后又再次受到变本加厉的欺压,这种事情比比皆是。
凡是她留下传说的地方,相应的数据化后台中总会留下浓墨重彩的红色痕迹。一开始还很明显,但是渐渐的,这些痕迹越来越少,越来越淡,直至消失不见。
跟踪到法国的中部地区,王孙笑和阿德哥失去了她的踪迹。
“金姨这是……消失了?”
带着这个疑问,二鸟来到了巴黎。
这个昔日的浪漫之都如今一片混乱。街上随处可见用麻袋和破家具做成的临时防御工事。零星的枪声在街头巷尾冷不丁地响起。
哪怕已经临近中午,街上也没几个人。偶尔有人经过,也是一副匆匆忙忙战战兢兢的样子。
偶尔有扛着枪的青年押着五花大绑的军人路过。
“这是怎么回事?”
王孙笑咋舌。
历史上1831年的法国应该处在相对和平的时期,可是眼前的景象怎么看都像是在打仗。
不对,看上去仗已经打完了。
看得出是那些杂牌青年赢了,而衣甲鲜明的国王军输了。
可这不对呀。
这场由青年共和党人发起的起义应该发生在明年,而且还被国王军无情地镇压了。
可眼前的景象却告诉他们,国王军输了。
巴黎到底是一国之都,王孙笑不敢贸然显圣,于是二人按照从电影和小说中学来的经验,寻了一家酒馆,蹲在房梁上打听消息。
大白天的,酒馆里人并不多。老板似乎是为了活跃一下气氛,拿出一把尤克里里开始为客人们表演。
“嘿!唱一下那个!”
立刻就有客人兴致勃勃地点歌。
“那个都不知道唱多少次了,你们还没听够吗?我都唱腻了!”
“那可是关于打败国王的英雄的歌,听几次也不腻!”
“安托万,你就认命吧!谁让你编了这么受欢迎的歌!”
酒店老板只好开始边弹奏边演唱这首歌颂“英雄”的歌:
“皇座上生长着腐朽之王,
人们在铁枷和深渊中彷徨。
黑夜中降临了主的天使,
暗色的羽翼讽刺着荒唐的罪孽。
敌人害怕她,污蔑她,
说她是撒旦,是女巫,
哦,其实我们都知道,
她是米迦勒的火,加百列的光,
她是刺向恶王的朗基努斯之枪!
黑色天使手中流星绽放,
自由的意志,站在我们一旁!”
“好——!”
酒吧里的酒客们击案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