涅天也发觉有些不对劲,翎不是个开不起玩笑的人,虽然他一直以来并非是开玩笑,翎也不应该会这样。
“翎?”感觉到颈间传来压迫感,涅天皱了皱眉出声唤道,却在瞥眼间,登时怔住。
墨黑的发梢泛着朱红,吞噬一般向上蔓延。翎饱含恨意的眼中隐隐朱光闪烁,样貌似乎与平日所见不同。
涅天猛地错身下了床,只觉脖子略微刺痛,伸手一探,指尖丝丝鲜红。
这点伤他自然不会在意,他在意的,是心中突如其来的震撼。世间虽大却小,他万万没有想到,北堂翎居然是
矫健的身影向他扑来,涅天随即闪身,身后桌椅砰然被内力震得粉碎。
“君王”门外不远处的侍卫急急赶来,不敢贸然闯入,在门外请示道。
“谁也不许进来!”涅天大声命令道。
翎听见门外有人,直接弃了涅天,轻功一跃向门口奔去,内心的恨意已经将理智完全淹没,她此刻唯一所想,仅有杀戮
涅天怎么可能让翎这副模样出去,想也没多想,一把抓住翎的胳膊。而翎被阻反身之后,灌注全部内力的一掌,正正拍向涅天胸口。
涅天伸手一挡,怕伤着她不敢反击,全数接下袭来的内力,顿时觉得左臂发麻,却又暗自庆幸,还好,翎的内力不算过于深厚,否则,他也不是金刚不坏之身,硬接一掌,非伤即残。
翎愤怒的时候,目标不仅仅是眼前人,不会对涅天过分纠缠,一击不中,仍欲闪身向外。涅天屡屡阻挠,过招之间不敢下手太重,不重又拦不住,犹豫间只见翎奋力一掌,直接顶上涅天的胸口。
砰地一声,涅天被打得倒退了几步,残存的旧伤又添新伤,只觉心肺间一阵灼热翻滚,来不及顾及伤势,咽下一口血,又向欲逃的翎冲过去。
不能让她出去!
他终于明白,莫兰家族所谓预言的来源,翎的身份,莫兰家族早已知晓不是什么蹊跷的事,顺着这个惊天的身份,预言她活不到二十岁,也不是无稽之谈。说宫千聿是翎的命定之人
涅天暗暗恨得咬牙,让翎主动去找宫千聿,莫兰卉,你未免做得太过。
想及此,涅天再度不顾自身安危将翎拉住,躲过强劲的内力,屋内摆设已经碎的十之,片片狼藉,犹如涅天此刻的心情。
如若让翎这副模样出去示人,恐怕极北陆将掀起几百年来未见的波澜,到时候,恐怕就连他,想护她,也必须付出极大代价。
北堂翎我该拿你怎么办?
但是情势容不得涅天多想,一把抓住了翎却没有了后招,直接将她按倒在地上,兀自承受下翎所有的攻击。
我答应过你,保护你,说到做到。想着,涅天抬起手,张口就咬开了手腕的血管,将不断奔涌鲜血的手腕压向翎嘴边。
诡异的一幕再次上演,当涅天的血缓缓流入翎口中,翎额心朱红的一点迅速淡去,眼眸中的朱红继而渐渐隐去,妖孽一般的容貌随着红发变黑,悄无声的褪去。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翎躺在地上已经失神昏了过去,而月圆十五本该持续三个时辰的异状,短短半个时辰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此刻看去,与平日没有什么两样。
涅天将翎抱回床上,不管手腕依旧流淌的血顺着指尖连成线一般滴落,久久望着。
翎,我是该保护你,还是顺应自己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