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从进了马车就一直又睡着的涅天,丝毫不管这些,直到营帐搭好,命令人将翎带至帐中,又一次睡了过去。
翎轻轻摸着颈间的绷带,方才照过镜子,伤口算不得太深,只是伤在脖子上,多留了些血而已。没伤着大动脉也没伤着喉咙,看来舜蛟确实把握分寸了。
看了看一身陷入柔软床榻中的涅天,翎不由暗暗叫苦,折腾了半天,她仍旧在这,涅天仍旧睡觉。而她,除了脖子上多了条伤口,什么也没发生。不,或许不是,她也奇怪,为何当时她居然能分心去看涅天的背后,居然下意识去提醒他,她为什么没有去注意玄承烨的背后?
不由苦笑一声,或许涅天真的说对了,在她心目中,跟着玄承烨,未必就比跟着涅天好。玄承烨此番并不是来救她,或者说,救她也只是顺手而为。玄承烨的真正目的,恐怕就是要借着自己接近涅天,继而在交战中着人放冷箭,她居然莫名其妙就成了玄承烨的棋子。
能将她算计作为棋子的人,就算是救了她,又有多少谋划在等着她呢?胸怀不坦荡的人翎深吸一口气摇了摇头,还是莫接触。
扫视了周围,所谓君王的营帐,也并不大,因只下榻而不议政,整个营帐,比之那宽大的马车,也大不多少。
涅天的床旁边也支着一张小床,被褥已经铺好,看来,涅天势必要将她死死绑在身边了。她方才进营帐之前注意了一下,营帐门外虽然无侍卫把守,但是涅天的营帐却在大军包围之中,可谓是苍蝇飞不出去,也飞不进来。
翎草草吃了些东西,数日以来,她已经不会记挂涅天到底吃不吃饭,其一,就算喊他吃饭,十有也是拒绝。其二,涅天就算是吃,也是挑她不在的时候。看来涅天的怪癖还真不少,就连那熏香,都以早早在营帐中熏着,仿佛没了这熏香,涅天就不过了。
夜渐渐深了,周围也渐渐静了下来,翎逼着自己又看了两页诸国通史,终于有了困意。和衣在床上躺下,看了看几乎近在咫尺的涅天,憋了憋嘴,转向一边躺。
夜,太静了,就连周围的虫鸣也听不见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向浅眠的翎渐渐被一个细微的声音吵醒了。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看,四周仍旧黑着,天还没亮。然而,等渐渐睡意清醒过来,却能分辨出,那个惊动了她的声音,就在身后。
浓重的粗喘有些断断续续,夹杂着丝丝痛意?她身后只可能是涅天
翎猛地感觉不好,一跃下了床,点亮了营帐中的烛火。
“涅天?”翎难以置信看着一直睡在床上的涅天,不可能,白天还是好好的。他与玄承烨对上,并没有受伤才对,为什么?
只见涅天脸色青白如纸,眉头拧成了一团,眼睛紧紧闭着,嘴微张,粗重的喘息着,犹如一个快要窒息的人一般。脸上尽是汗水,打湿了几缕发丝盘绕着。胸膛剧烈起伏,一只手搭在胸口上,却也是无力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