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微微笑了一声,这个凤白墨,看来也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儿,他明明是把涅天这么些年来受的苦对她吐,却又那般不着痕迹。虽是让她心疼,却也不为难她,只是让她自己斟酌。无非就是不让她再伤害涅天,却没有半点兴师问罪的痕迹。此等人物,一国之相,算不算屈才?
“他什么时候才能醒?”翎一直握着涅天的手腕,感受着他的脉搏虽然仍旧微弱,但已经平和下来,深深松了口气。
凤白墨无奈的摊开手道:“这就不好说了,他身体内的血几乎吐了大半出去,剩下的也浸了毒。命倒是暂时保住了,但是,如若没有坚强的意识,兴许醒不了,兴许要很长时日。总而言之也就是说,看他有多么想醒了,”
“可是他若是不醒,我们就在这里泡着?”
凤白墨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估摸了一下时辰道:“这可不行,药虽是好药,也不能泡的太久。不过”凤白墨伸手抚着下颚,为难说道:“确实是个难题,他若是不松手,你们二人更衣都是问题。”
翎突然笑出了声“这倒真是个难题。”
“不如你劝劝他,或者威胁他也行,昏过去的人偶尔也能听得见,但是得在耳边说,多说几遍。”凤白墨只能如此提议了。
虽是一番玩笑般的建议,但是翎却知道,昏迷的人是有潜意识的,兴许,还真可以。贴近了涅天的耳边轻声道:“涅天,可以松手了,我不会离开,陪着你,可好?绝对不会离开,等你醒过来。”
停了半晌,涅天的手仍旧攥死,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翎望向凤白墨,凤白墨示意她,继续。
“涅天,我们不能再泡下去了,对你的身体无益。起身了还要更衣,你若是不松手,你的凤相恐怕要把我的身子看光了。”翎异常认真说道。
“北堂翎,你我无冤无仇,初见几个时辰而已,何苦害我?”凤白墨惆怅的揉了揉额头,什么叫物以类聚?恐怕这就是。
翎却没理会他,继续在涅天耳边说道:“我在意清白,就算不在意,身子也不能随便给人看。你若不放手”其实翎也说不出不放手之后能怎么样了。她此刻,可没有那个力气给涅天擦身体更衣,她自己就是个伤者。
却不想,话落不久,涅天的手微微动了一下,缓缓松动。
翎见涅天轻轻皱了皱眉,嘴唇颤动着,却说不出话来一般,忙紧紧抱着他“放心,我不会离开你,我答应你,不会离开。有凤相在,焕和靖不会伤害我。安心养着,我等你醒过来。”
凤白墨抚着额头望天,他这回,责任可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