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在涅天身后一侧,自然听见了那些低声的谈话,与焕对视了一眼,两人都同时叹息着摇了摇头。
他们的君王,何时有如此好的脾气?
纵观十数年来,他们也从来没见过什么人让君王吃了亏,仅仅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便能化解的。
前一刻还是嗜血魔鬼,下一刻,已经温柔备至。
两人经历的种种,他们都看在眼里,那份情,他们也看着,但是,他们仍旧不懂,为何一向狂傲不羁的君王,被屡屡伤害之后却依然云淡风轻。为何之前君王明知是北堂翎在助他一臂之力,却绝不开口说。
为何明知是陷阱,仍旧能够不迟疑。为何此刻身受着伤,还能不顾伤痛呵护一个曾经伤害背叛他的女人。
这些,他们看见了,却想不明白。
靖眼看着焕就要上前,一把拉住他,怕惊扰了前方的人,内力传音问道:你要做什么?
替君王疗伤,今日恶战君王也受伤了,怎么,你不知道?焕一脸诧异。
靖狠狠剜了焕一眼,你要是现在前去打扰,伤疗不了,我得替你收尸你信不信?
焕撇了撇嘴,叹了口气,同靖用内力传音,有一搭没一搭聊起来。
靖,你说北堂翎又在玩什么花样?
你凡事就不能往好处想?
不能,之前我们也往好处想,结果如何?焕仍旧对之前所有的事耿耿于怀。
那也是君王的事,你我都管不得。
靖,我想不明白,北堂翎深爱君王,为何还要选择背叛?背叛也就罢了,后又带兵支援,连命都可以不要,她到底爱不爱君王?
回去问凤相去。靖其实也不明白,但是他知道,他们所有的人都糊涂,凤相不糊涂。他们所有人都看不明白,凤相肯定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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翎醒来的时候,已经同涅天等人到了夜晚下榻的行馆,战火还未波及这里,她们已经远离了危险。
涅天将翎安置与他同一房间,刚刚坐下要说话,焕不怕死来敲门了。
“君王,您身上的伤,必须处理。”焕硬着一张脸,已经全然视死如归了。
“涅天”翎的喉咙受伤,无法吐出过多的字眼,仅是一双眼睛瞬间惊恐了,上下打量着,手伸了伸,终究没敢上前。
“小伤。”涅天说着,就在翎面前除下盔甲,褪去上身衣服,精壮的身躯之上,七八条新添的伤口,已经干涸不再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