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老头的外孙女啊!姚家的人什么时候让人失望过。
凤羽珩没再多说什么,快步走至皇上跟前,左手掐脉,右手抚上左腕的凤凰胎记,从里面调出一种快速降压药来。
“父皇。”她凑近了些轻声开口,“阿珩给您的这个药,含在嘴里就好,不需要费力下咽。”
天武帝并没有完全晕厥,还能听得懂凤羽珩的话,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她也不多问,见天武将目光转向她,便知对方是听明白了。于是赶紧将降压药塞到他嘴里,观察一会儿,见天武的面色回转了些,她的手依然掐在天武的腕脉上,时刻观察,直到一柱香后,脉象也趋于平稳,这才真正放下心来。
“父皇。”她声音缓又轻,听起来亲切可人,“您现在试着转动头看看还晕不晕?”
天武照着她的话左右晃晃,又上下晃晃,在确定自己真的不晕了之后,终于重新开口说话:“朕欠朕家的人情本来就还不清,如今又欠了一个。”
凤羽珩失笑,“阿珩是父皇未来的儿媳妇,您这人情就算是欠,也是欠了九殿下的。”
这话让天武很受用,不由得朗声大笑起来。
凤羽珩见他真的没事了,这才与莫不凡二人合力将人扶了起来,重新坐回龙椅上。
凤羽珩将手里的那只瓷瓶递给天武,那里一共放了十片这种速效降压药,都是她平日里分装出来的,就摆在药房一层的柜台上,方便她随时随地取用。
天武看着那小瓶子,问她:“刚刚给朕吃的就是这个?”
凤羽珩点头,“儿媳曾拜过一位波斯奇人为师,教给儿媳许多奇药的制法。这是一种被称为速效降压的药物,专用于急血攻脑,见效极快。”
天武听不太懂,反正知道是对自己这急症的好药,便小心地收了起来。
莫不凡在旁边又补充到:“凤家的老太太也有这种病症,上次臣去凤家做药膳,曾亲眼看到老太太发病,也是吃的王妃所配制药物紧急救命的。”
天武再次感慨:“当初姚老头朕就搞不明白他的医术怎么就能那么好,如今青出于蓝,阿珩小小年纪,医术竟也不输你外公了。”
凤羽珩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道她是因为有了作弊的空间才能不时拿出好药,若没了那间药房,别说让她在这种时代做西药片,就算是中成药丸,只怕她费劲。
天武的精神好转许多,皇后提议:“要不今日宫宴就到这里吧,皇上好好休息。”
天武却一摆手:“继续!朕不能扫了大伙儿的兴!”
皇后为难地又问了句:“那步贵妃……”
“哼!”天武握拳,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把她扔回自己宫去,谁也不许理她!”
皇后点点头,打了手势让下人去做。而对于那位枉死的步大人,则是提都没人敢提。
下方跪着的众人也都在皇后的示意下起身,看了看已然恢复如初的皇上,就觉得刚才那一场闹剧好像是幻觉般。多年未曾出月寒宫的云妃怎么可能出来?吏部尚书怎么可能被自己的女儿砸死?向来在后宫位高权重的步贵妃怎么可能一下子就倒了去?
是幻觉,一定是幻觉,不然皇上又怎么可能前一刻还晕着,后一刻又精精神神地坐在那里?
只有当人们的目光看向凤羽珩时,才意识到刚刚那些事件的真实性。
凤家的二女儿,未来的御王妃,神医姚显的外孙女,连莫不凡都束手无策的急症,在她手里却是药到病除。
一时下,场下人议论纷纷,一个从一品官员的夫人对她的女儿说:“听说凤小姐在京中开了一家百草堂,里面会卖一些药丸和什么冲剂的药,全都是见效极快的奇药。赶明儿你去一样买一些,在家里备着也好。”
与她有同样想法的夫人小姐不下少数,就连清乐都问起凤沉鱼:“你说,凤羽珩能治我这头发吗?”
凤沉鱼早就妒忌得快要发病,哪里还能给清乐什么好脸色,当即便打击了她:“就算能,她也不会给你治。”
清乐大怒,一下子就忘了场合,拿起一只杯子就往前扔了去。
“啪”地一声,琉璃杯盏落地,尽碎。
所有人都因她这一下子大惊,愣愣地看着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异姓郡主,就觉得她用彩巾包着头发的造型难看又好笑。丑人多作怪,都这个样子了,就安安静静的当个看客不好么?非要以这种方式提醒人们她的存在?
天武帝此刻也注意到了清乐,但与此同时,也让他想到了今晚还有一个任务来着。于是清了清喉咙,对着大殿朗声道:“今日月夕,还有一件喜事朕要与诸位一同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