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是谁 却是新家巷里一个大财主,是个秀才援例的监生。所生三子,大儿子已进学做秀才;第二儿子读书不成,只靠当铺过日;第三儿子略晓得几句文字,张监生的爱子。
见他考童生不得进学,十九岁上,就替他纳了捐,做个民例监生。只因母亲没了,大的、第二的都已成亲久了,张监生另分析他,各居各爨,自己只同这小三监生,在新家巷祖居居住。两个哥哥只分得万金一个。
张监生倒存留有三万金,与这第三个爱子。请一个教书杨先生在家伴读,平日间奢华富贵,真正苏城第一。
你道为何这样富家二十岁尚未娶亲 因他命硬。聘过了李举人家女儿,归绒线家女儿,都望门鳏死了。故此还是个鳏夫。父亲替他打听得顾外郎女儿,有七八分容貌,哥又做了秀才,家私也有几千金。
因此上媒人一说便成。那知张三监生,只为做亲迟了,偷婆娘、嫖小娘,无所不至。那小户人家,不正经的女人,拼着用些银子,不知勾搭上了多少。这也还不打紧,有一个走京的徐家,住得相近,每常姓徐的上京去了,家里娘子,只三十六七岁,又一个小娘子,只有二十一二岁。大娘子所生一女,已十五岁,家里一老一少,两个伴当,都有妻子。年少的伴当,跟了主人往京,只留老仆并两房仆妇在家,过其光阴。
张三监生打听他男子汉不在家,就日日在徐家门首,走来走去,行奸卖俏,不只一日了。原来徐家小娘子,从小儿好踢球,若有街坊上踢球的,他便饭也不吃,直看到了。
张三监生偶然一日,带了两个球师,故意在他门首,宽展地上,踢球卖俏。
那知正中其意,就看他个不了。张三监生自恃模样儿也好,年纪又小,趁着踢球转来转去,捱身在徐家门边与小娘子们,只差得一尺路儿,恨不得搂一搂,只碍得聚人眼目。张三监生故意把袖子一撇,一条汗巾刚刚撇在小娘子身上,小娘子笑了一笑,竟藏入自己袖里去了。张三监生明明知他有意,又踢了几回。球师道:“饿了,我们去吃饭。”
大家才收拾了排场。
先是小娘子丢个眼色与张三监生,那张三监生魂不附体,一连丢了两三个眼色,被球师扯了回去。自此之后,张三监生日日来刮,逐渐儿捱到门里,亲嘴摸乳、无所不至。
到了重阳那一夜,小娘子竟瞒了大娘子,把张三监生悄悄领入自己房里,藏在房上去了。
小娘子原与大娘子一心一意的,怕不通他知道,到底不妥;又恐怕一个小后生,让他先抽了头筹,只得且瞒他一夜,明日再说也未迟。
忙忙的同众人吃了夜粥,只推肚痛,把门关了。就像饿鹰见了麻雀儿,搂了张三监生哼哼的要弄。虽是张三监生也还是二十岁嫩货,不十分筋节在行。才把放进去,就心肝亲肉叫起来了。
抽到二百多抽,小娘子流的骚水,也不知多少 正所谓:久旱逢甘雨。快活难当。弄得热闹。凭他千兵万马杀来,他两个总不知道。
谁料大娘子是个乖人儿,适才见小娘子心忙意乱,况兼这几日,没一日不在大门首看人,有些疑惑,心里想道:“就是有个人儿,该通我知道,同欢同乐,才是一心一意。不信倒瞒了我,自家受用得到底。”
走到小娘子门首听,便个说话的,又听了半晌,不像说话了,有些哼哼之声,只道果是肚痛。走了回来,却因动了念头,再睡不着。只得又披了衣服,开了出去。女儿问:“娘那里去?”
大娘子道:“你自睡,我看看二娘肚痛也不痛了。”
又一步一步走出来。真正此时此际,就是村夫老子也是好的。有一曲黄莺儿为证:欲待把门敲,怕无人枉这遭,不住的小鹿在心头跳。非关太骚,只因久熬。
头 的 了我的好心焦,满身寒噤,难度此良宵。
且说大娘子走到小娘子房门首,听见里面说话,是明明有人在房里了。又想一想道:“我与他情同姊妹,不比别人家,分大分小。不信他瞒我独自快活。一向都静守空房,他也熬得久了。勾搭上了个人,先受用一夜才与我说,我如今若撞破了,他又没趣,我又不好就做甚事。不如且熬了今夜,看他明日怎么说?”
只是门户着实紧看着,料那人飞不出去,只得怏怏回房。
小娘子与张三监生,直弄到四更天才住。小娘子心上担着鬼胎,再也不睡。
到了清早,侧耳听声,听得外边开门,他就推醒了张三监生,吩咐道:“你且悄悄的睡,人眼正多,还出去不得。待我大娘那边调停一调停就来。”
蓬着头,走到大娘子房里来。只见大娘子已起身了,正呆呆的立着。小娘子看看四下没人,就跪在大娘子身边道:“姐姐,你妹子告罪了。”
大娘子笑道:“恭喜恭喜,还不曾替你暖房。”
小娘子道:“实实勾搭了一月多了,我曾替姐姐说,就是踢球的小伙子。昨黄昏时节,竟不知怎么,闪在我房里。我正肚痛回房,被他缠住。不曾先来禀知姐姐,大家取乐,望乞姐姐饶恕。”
大娘子扶他起来,笑道:“弄了这一夜,你肚子不痛了么?”
小娘子道:“姐姐不要取笑。如今请问姐姐:他要见见你,若是姐姐肯,总承他留他在此,且相伴他一两夜。姐姐若是怪他,就打发他去,不许他再来了。”
大娘子笑道:“想是你够了。你自去看!眼底下都是青的,也不量思奉承奉承我?”
小娘子满面堆着笑道:“我知道了。”
竟跑到自己房里,说了这话。就留张三监生悄悄住在房里。小娘子梳完了头,打扮得花花朵朵,比常越觉精彩。张三监生又搂着要弄,小娘子道:“等我引大娘来。他也只得三十多岁,比我还风骚哩!
半年都不见男子汉的面,你见过了,就竭力奉承他一遭。你我的情,才得长久。”说罢自去。
那知大娘子久旷的人,又兼昨夜动火极了。巴不能够就弄一弄。
正要叫老仆妇送粥到二娘房里,恰好二娘走来。大娘子道:“我正记挂你们饿了,要拿粥进来。”
小娘子道:“我已叫老仆买了些湿糕吃了,粥且慢慢的不妨。”
大娘子笑道:“糕里裹有人参的便好。”
小娘子也笑道:“小后生有气力,大娘子试一试就知道了。他要见见你,我同你进去。”
大娘子待不得一声,轻移蓬步,就同小娘子进后房来。张三监生深深作揖,大娘子回了一福,脸就通红了。
小娘子道:“我去支使买鱼肉去,大娘,你且宽坐坐。”说了自去。
大娘子才开口道:“我们两个虽是大小,情同姊妹。自从我家官人年年往京,我姊妹守他闺房,再不胡行乱做。这番官人去得忒久了。闻得缎卖不得,只怕还有一两个月不回,故此我妹妹久旷的人,就与相公有了缘法,不比我三十岁的人,还好忍耐。”
张三监生见他异样妖娆,又小娘子吩咐他竭力奉承,只答应了几声,并不回话。一把抱住,就插手摸 。湿湿的。毛毛的,好不动火。抱到床边,扯掉裤子,忙忙把插进,大娘子并不推阻,凭他大弄。大娘子娇声娇气说道:“心肝!你把头顶在我心上,我就快活要死了。”
张三监生是初出茅芦,还不能十分通透。听了心二字,把头往里面找寻。果然有一似肉非肉,似骨非骨的东西,比大拇指略大些。他找寻着了,着力顶,顶得花心里骚水直冒。大娘子乱叫:“射杀了!射杀了!”
弄了一个时辰,小娘子走来,低低的道:“姐姐且起来,外面看看,不要被下人省觉了。夜里正好大射哩!”
大娘子才立起身来,穿了裤子,说:“我快快去布饭来罢!”向张三监生笑了笑儿出房去了。
小娘子只因听得久了,心上骚痒,又扯张三监生弄了一遭。大小两个一儿热了,留情郎住了四夜,才放他去。
父亲只道在馆里宿歇,那知儿子做此勾当。杨先生又只奉承学生,事事瞒得铁桶,反去寻了春药与张三监生吃了,常来徐家与这两个骚婆娘弄,小娘子因见女儿有些觉了,反撺掇大娘子把一个黄花女儿,也被张三监生破了身,弄得血喷狼藉。大是没天理的事,怎保得自己老婆不变心肠,做那不良的勾当。
未知后来如何 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