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李治就护送着父皇离开了别院,李世民再有不舍,他是大唐的皇帝,有些事是由不得他的,就像他在自己的皇宫里走动,身后一定是要跟着太监宫女侍卫一大群人的,只有换了微服的时候,他才能有些许的自由,可是,这样的自由只是短暂的。
在离开之前,千万的叮嘱杜寒,一定要好好照顾金玉,仿佛杜寒会亏待了金玉似的,再怎么依依不舍,他也只好回宫去了。
宫里的人走了,别院就恢复了平静,当太阳升起后,新的一天开始了,所有的人都把昨天在别院了发生的事情当做没有发生过的一样,除了一个人,那就是呼呼大睡到天亮的杜剑。
不过,等他起来的时候,杜寒已经带着人离开别院了,因为长安城里还有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金玉只能暂时丢给了杜陵。
“为什么人都走光了?”对着空荡荡的别院,杜剑的怒吼只有在金玉房间里的杜陵听见,当然那些马场养马人也是听见的,他们才不会把杜剑的吼声当回事,在他们眼里,只要把马养好了,就是一切。
长安城的杜家,大门外挂起了白色的灯笼,进出的奴仆也都穿上了素服,一看就知道家里死人了,左邻右舍忙不迭的打听,杜府里出了什么大事,一会儿的功夫,杜府夫人摔死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有些人深深惋惜,有些人却是幸灾乐祸的想着,杜府的夫人死了,不知道下一任的夫人会是谁?
杜寒回到了家里,看到老田把丧事安排的井井有条,意外的是,华嫂竟然也出现在下人中间,在指挥着那些不懂事的丫鬟做事。
“老爷,您回来了。”眼尖的老田看见主子回来了,慌忙迎了上去。
“老爷,您节哀。”华嫂也走了过来。
他的心里根本就没有一丝悲伤。
杜寒的心里冷笑了声,邬婉婉是死有余辜,他不会为她流一滴眼泪,给她风光的丧事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惠,不是为了杜家的颜面,也不是为了做给别人看,他是想做的事情,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也会去做。
“爹。”身上穿着孝服的杜怀谷走了过来,朝他深深施礼,他跪在自己母亲的灵位前整整一夜,这会儿,双腿都已经麻了,身子一个趔趄,被杜寒轻轻扶住。
“怀谷,你还有爹爹在。”他抱了他一下,轻轻拍了下他的后背,“休息一下去。”对老田使个眼色。
“二公子,您下去休息一下吧,跪了一个晚上,您的身体怎么受得了。”老田扶住杜怀谷,轻声劝慰道,“人死不能复生,您节哀。”这话绝对是安慰的话。
杜怀谷看了眼自己的父亲,微微点了下,被老田扶着,打算回自己的院子休息一下,他的身子疲倦,他的心更加的疲倦。
“爹爹。”从外面跑进来怀玉,张口就大声喊叫起来,“有个长胡子的男人带着好多人来我们家了,弟弟,你怎么了?”看到杜怀谷又是一个趔趄,慌忙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是不解的神情,“弟弟,你的头上戴着什么东西?”好奇的扯扯杜怀谷头上绑着的白布。
杜寒已经看见儿子说的长胡子的男人是谁了,那个人带着一帮子的人已经气势汹汹的来到了灵堂前,他心里冷笑了一声,没有想到自己家里办丧事也会有这样的大人物光临。
挡在自己两个儿子的面前,对不请自来的客人一点也不欢迎,“长孙无忌大人是来奔丧的吗?”
“杜寒,我怀疑你谋杀了我的外甥女邬婉婉。”长孙无忌站在灵堂外面,他的身后是一帮捕快打扮的人,“一个好端端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
“你来的还真是时候,我前脚刚刚进门,你后脚就到了,好像是知道我回来一样。”杜寒不屑的望着眼前和自己过不去的男人,“我还没有去府上通知你我家夫人的死讯,你就来质问我她的死因,难道你老早就知道她的死讯了吗?”
两句聪明的反问把长孙无忌问得哑口无言。
“我娘是自己摔死的。”杜怀谷站了出来,双眼含泪,“是我亲眼看到的。”他站在杜寒的身边,神情坚决,他绝对不能让别人把谋杀的罪名扣在父亲的头上。
长孙无忌绝对没有想到,他会站出来,不由心里一恼,“你这个不孝子,自己母亲死的突然,不怀疑也就算了,还包庇元凶。”
“长孙无忌大人好像是亲眼看见杜寒谋杀自己的夫人。”杜寒的唇角扬起讥讽的笑意,伸手把杜怀谷护在自己的身后,“既然带着人来了,我家夫人就躺在那里,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她是后脑摔破而死,仵作,你去看看吧。”
“来人,给我验尸。”长孙无忌大声喝道,今天带人来就是要给杜寒扣上罪名。
“我看谁敢!”长孙无忌的身后传来一声严厉的低喝,所有的人都朝那边望去,看到一个白衣公子带着一个随从走了过来,脸上是愠怒的神情。
“你怎么来了?”杜寒的脸上是意外的神情,这会儿他应该在皇宫里才是,为什么会跑到他家里来。
“你怎么来了?”和杜寒几乎是异口同声问出来的是长孙无忌,他的脸上却是不敢置信的表情。
“长孙无忌大人带着人来到杜家是想要做什么啊?”
长孙无忌的脸色唰的变了,他怎么可以对他说出这样不敬的话来。
“我是代表我父亲来看看杜家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