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重莲充耳不闻,雪衣被拽得有些踉跄,身后响起容娘的声音:“哎哟,萧大小姐,我的姑奶奶,容娘求您了,您行行好,我这南柯一梦可经不住妳几番折腾,小点声……小点声……,惊扰了我这儿的客人,容娘我十张嘴也不够赔礼道歉的,这外头风大雪大,大冷天的,来来来,先进了暖阁再说……”
萧漓儿一甩手,美眸飞了一眼容娘,绝俏娇妍的脸蛋上满是高傲,瞳仁里带着丝鄙夷,“妳怕得罪了其他贵客,就不怕得罪我么!”红唇一掀,哼了一声,手中挂着根佩玉信手甩动着。
容娘忙摆摆手,“不不不,这说到哪去了,萧小姐来我这陋店,南柯一梦也因小姐而蓬荜生辉,谁人不知萧小姐的爹是当朝一品相国萧文道萧大人,容娘我欢喜都来不及,怎敢薄待了您——”
手一扬,萧漓儿瞪了容娘一眼:“够了、啰嗦些什么,烦人。”说完转身朝暖阁走。
容娘话被噎住,张了张嘴,瞧着萧漓儿转身的背影颓然拉下笑脸,嘴角抽了抽,这一番虚伪的陪笑,脸都把她笑僵了。
无奈摇摇头。
萧漓儿,当朝相国之女,帝京出了名的野蛮女,刁蛮任性,胡作非为,隔上一段时间必定要上她这南柯一梦闹腾一番才罢休,最是让容娘头疼的人。
这厢雪衣跟着上官重莲进了暖阁,暖阁里烧着暖暖的炕头,面对水榭的一边开着一扇足有三米宽的大窗棂,窗与炕之间隔着一道丝帘,水榭朝南,北风吹不进暖阁,因此暖阁甚是暖意洋洋,而透过窗棂外头瞧,一眼可见碧柳繁华,灯火璀璨,明珠绿玉,浩瀚飞雪的粼粼水榭,虽瞧不见整个风景,只这一角风光已是迷醉了看风景的人。
水榭上建着亭台楼阁,泊着轻舟游船,一片灯笼红似火,如星子点点倒影在水波之间,水轻晃,影飘摇,歌舞声靡靡不绝于耳。
更有白皑皑的飘絮静静飞落,朦胧了滟潋波光。
雪衣一时呆住。
这美妙绵延的景色,着实令她惊叹。
生于北苍,只见过郁郁森林和无边浩瀚的芨芨草原,似这秀丽山水,繁炽楼台,无一处不透着细腻与精美,她忘了些阴霾,带着些雀跃,手伸出窗外接了一片雪花在手。
“很美……”
她由衷的赞叹着,一偏头,见上官重莲双手抱胸歪倚在旁边噙笑看她,目光轻佻而放肆。
她转过脸,忙又看着窗外飘雪。
门哐当一声推开,萧漓儿边呼喝边冲了进来,“上官重莲,你的那些个莺莺燕燕都足够塞满一整间屋子了,现在又是从哪里骗来一个,本小姐倒要看看,究竟是个什么货——”
话声戛然而止,寂静一秒,然后是尖叫:“上官重莲、你居然挑了个这么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