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
昨夜睡前本想去看看南宫先生的病情如何,却不曾想撞见那尴尬的一幕,后来回来的路上又遇上玉蟾,因此一晚上雪衣都不曾好睡。
今儿个清晨,流莺早早进了香雪园。
“王妃,让奴婢伺候妳梳洗更衣吧。”
流莺放下热水上来为雪衣披衣。
雪衣握了流莺的手臂,笑着说:“不用了,这些年来,便是阿碧,我也没让她这么服侍我,我都已经习惯自己来了。”
流莺忙说道:“奴婢是王府的下人,王妃是主子,奴婢伺候主子本就是应该的。”
说完就要拉着雪衣坐下梳妆。
雪衣待要起身,又被流莺给摁下来,几番相持之下,雪衣倒也罢了,“那好吧,幸苦妳了。”
流莺笑了笑,说:“今儿就让流莺来给王妃梳头,流莺平日里虽笨拙,但手上功夫连大夫人和老太妃都是夸过的,待会梳完了头,王妃且瞧瞧流莺给王妃梳的这新发样是否喜欢。”
雪衣于铜镜里看了一眼流莺,微微蹙了一点眉梢。
流莺素日里沉静机灵得很,今日似乎有些热情得过了头,但疑惑只在她心头一晃而过,雪衣仍旧笑着看流莺为她梳头。
流莺手果然是巧,一会功夫便梳好了一个发髻。
铜镜里一瞧,雪衣很是喜欢,简单的插柳髻,柔顺的青丝松松绾在身后,只于两鬓边各插了一柄烧蓝流苏簪子,对影成香,更显得娇俏大方,又不失妩媚动人。
流莺眸光微微闪动,想了想,道:“王妃这一头青丝真是羡煞奴婢了,柔而细,滑而顺直,乌黑得像珠子般润亮,从背影远远的瞧去,妩媚动人,美极了。”
说完目光从镜子里看过去。
只见雪衣只是自然的抿唇笑了笑,却并无其他神情。
不该......
若一丑女听了她刚才这番话,自然会露出羞愧自卑的神情,就算是多年来习惯了有意无意的打击,但至少也不该是这样平静的表情。
莫非王妃她真的是......
是易了容,刻意扮丑?
可是,她刚才为雪衣梳头的时候特别留意,找不到半点易容的痕迹,难道是她听错了,而王妃真的只是丑女,只是听习惯了打击的语言,所以无动于衷?
“怎么了?”
雪衣回头谢谢流莺,却见流莺兀自发呆,流莺回神勉强笑了笑,说:
“哦,没什么,只是今儿给王妃梳头才发觉,其实多看几眼,王妃的确像珠珠郡主说的,很可爱,尤其......尤其是王妃的一双眼睛,澄亮有神。”
雪衣笑笑说:
“流莺,妳不必安慰我,不管是那些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嘲弄和羞辱,我都早已习惯,妳无需为妳刚才的话感到不安,我不会怪妳,我这张脸究竟丑不丑,镜子在这摆着呢,我会不清楚,不吓人便是好的了,哪里说得上可爱。”
流莺定定看了雪衣两眼,此时阿碧同明香都进了冬暖阁。
流莺一边收拾整理被褥,雪衣来到香案前上香。
上罢三炷香,雪衣盯着那牌位看了好一会,心里也默默将那名字念了好几遍......
心下一动,她回头问流莺:
“流莺,上回妳跟我说起,景王生前可是住在香雪园里的幽梦斋?”
流莺道:“是啊,王妃......”
雪衣接口说道:“我想去幽梦斋看看。”
“这......”
流莺迟疑了一会,一旁的明香说道:
“公主,妳要去那做什么,听府里下人说王爷是得怪病死的,他住的地方说不定......说不定不干净,公主妳还是不要去了。”
阿碧也上前来劝说:“公主,王爷都死了,妳去那儿做什么呢,想妳嫁入这景王府,他们也没让妳住在王爷生前的地方,想必那儿多有不干净,咱还是不要去了吧。”
雪衣一个个看了她们一眼,扑哧一声笑了:
“敢情你们比我还胆小,这大白天的,能遇见什么,你们可是忘了,就算那里面住着鬼魂,那也是我的‘鬼丈夫’,他总不能谋害他自己的妻子吧。”
明香听了声音都打颤儿,“公主,妳怎么......怎么还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奴婢光是听着都怪吓人的,公主,妳不要去了,奴婢怕。”
雪衣眼光一闪,玩兴顿起,“好明香,妳别怕,就算那鬼魂晚上出园子来散散步,妳只需跟他说,妳是我丫鬟,他必然是不会动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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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香哇哇的叫喊了起来:“公主、公主不要再说了啦,明香、明香都不敢进这园子了,这园子虽漂亮,但是大白天的进来也让人直发毛,万一真的遇上鬼,那、那可怎么办、怎么办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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