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同样的曲子来?
上官弘宇见雪衣怔怔的似乎有些吃惊,以为她是听了宫女的话而惊讶,牵动一抹笑容,说:“妳喜欢这曲子?”
雪衣怔怔的点点头,声音淡得几不可闻:“......曾经很喜欢。”
上官弘宇没听清楚,微微蹙起眉头,但见她点头,于是又笑了,缓缓说道:“这曲子是两年前有的,......那年偶然相识一位朋友,也是个擅懂音律之人,我两人惺惺相惜,奉为知音,记得在坊间相处那几日,那位朋友酒后说起他心上之人,那份真情溢于言表,......于是我便为他心上之人谱了一曲,他也很是喜欢,欣然接受了。”上官弘宇说着说着,伸手拿起长箫抚摸,眼中有情愫流淌:“......让我没想到的是,当他走了以后,我竟怎么也忘不了这曲子,反而越渐喜欢,因此只好对不住他,时常吹奏一番。”
上官弘宇每每想起那段往事,想起那真情故事,每每脑海里仿佛都有个女子的身影在浮动......
他不见,雪衣听了他的话,眼中的吃惊更甚,有隐隐的光泽闪烁着。
雪衣呐呐的道:“你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萍水相逢,不计来历,不问姓甚名谁,......我隐瞒了我的身份,也不好问他,他长我几岁,我唤他一声‘楚兄’。”
楚兄......
这两个字如有雷轰在她头顶。
难道,真有这样的巧合?
楚兄,会是她曾经的楚大哥么?
他的故事,他心上之人,他的故事,会是谁......
“是谁,他的心上人是谁?”雪衣垂着头,眼中泪水盈盈泛了上来,喃喃的问出口,“那个故事......是怎样的......”
上官弘宇静静看着手里那柄玉箫说道:“他说他爱上了一个女子,那女子不美,甚至可以说有点丑,但他却觉得她是他见过最美的女子......,他说还记的初次见她,她被一条凶恶的藏獒追咬,弱小的她没有放弃,而是拼命的想要活下来,他当时很震撼,将女子从藏獒嘴里救下来,她竟然一颗泪也没掉下,那倔强又恐惧的眼神一瞬间紧紧抓住了他的心,然后......是一次次见她被人欺侮,她却如雪中傲立的红梅越渐坚强,——后来,他想要守护她的心强烈到让他自己也没料到,他才明白,自己爱上了那女子。于是他义无反顾,越陷越深,深到为那女子抛弃生命也不在乎,可是他却恨自己无能,无法将她从泥沼中完全的解救出来,无法将她时时刻刻带在身边守护起来......”上官弘宇徐徐道来,不见雪衣低垂的眼眶里,泪水早已模糊了视线。
以为对楚舟月早已不在乎,心死。
可是为何听了上官弘宇的话,她的心还是那样痛。
为什么,如果真的是故事里的情真,那为何要在最后将她践踏在脚下。
是他变心了,还是他根本没有爱过她,连这故事也不过是假的。
上官弘宇见她静静的没有动静,伸手以玉箫一端挑起她下颌,此时两颗泪纷纷滚落,她眼中那番悲戚的姿色竟将他怔住。
“妳......”
他没想到她会流泪,许是和他一样,也被感动了。
他挑着她的脸,浮上一抹笑意,目光化了浓浓的情,“当初我听了这番故事,脑海里也总会不由自主想起那女子的身影,还记得么......在帝京街上,妳遇上刺客,当时妳摔落马车,被卡在车轮里命悬一线,妳不认命不放弃的影子就像是那故事里的女子一般模样,我竟不由自主的射出弓箭,只是不想妳死。......说来,是那朋友的真情感动我良久,记得那时回宫,我命人于后花园里栽种一片红梅树林,寒雪飘飞的日子里,红梅迎霜而立,梅香扑鼻,娇艳动人,没想到,那日香雪梅林里我无心射妳一箭,那时我就在想,这不是偶然,这是缘分......”
雪衣听得早已是呆住。
泪盈热,抑制不住的跌落,一滴一滴,晶莹的落在那玉箫上。
若非情真,又怎么能感动太子。
若是真情,又如何会一日变心。
难道再真的情,都会变......
上官弘宇目光暗了暗,见雪衣眼中不仅有悲色,还有痛楚的神色,他这才渐渐凝了眉稍。
雪衣忽然站起来,窗口风轻扫,茶花香气袭人。
她捻下一瓣茶花绿叶,含在嘴里。
幽幽涩涩的曲子从嘴里断断续续飘了出来。
曲声如泣如诉,婉转浓情。
似满心爱意源源从心尖淌出,听之迷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