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看着他一勺一勺的喂着蝶双,一边说着:“这药膳需得坚持,一次两次不起作用,王爷和妹妹若信得过我,臣妾愿日日为了妹妹亲自送来,这期间,几种方子交替食用,不过大半月的时间,妹妹的病便能有所好转。”
蝶双欲要推辞拒绝,上官凤澜道了一声:“允了。”
雪衣含笑点头,“那,臣妾先告退。”
“慢着。”沙哑的声音唤住了她欲要转身的脚步,“把妳的袖子掀开。”
雪衣迟疑着,蝶双的眼底却瞬间掠过一道不安。
果然,当雪衣在上官凤澜的逼视下缓缓将袖子捋起时,她心里顿时一凉,只见那新王妃的手臂上好大一块淤红,甚至已经长起了好几个水泡,烫得不轻。
“怎么弄的!”金面下眸光阴沉,上来拾起她那烫伤的手臂看了一眼。
“臣妾,臣妾刚入宫,对厨房不熟,在熬药膳时粗手笨脚让一旁烧着沸水的贴锅烫了一块。”
“走,回宫上药!”他握着她手臂便要拉她往外走。
“等等!”
雪衣将他手甩开,“王爷今晚应当留在宝镜楼,臣妾真的只是为送药膳而来,这点伤是意外也是小事,王爷就这么拉着臣妾走了,让臣妾情何以堪。”
上官凤澜一句话也没说,打横将她抱起,施展轻功便离开了宝镜楼。
宝镜楼内,传来瓷盅碎地的声响!
他抱着她到了正妃所住的栖霞殿,让殿内的宫女唤了太医女来,清理,上药,包扎,一切妥当后所有的人都纷纷退下。
当屋内只剩下两人,烛光下,上官凤澜静静的看着雪衣,金色的面具在光线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她起身,轻声道:“臣妾,臣妾给王爷倒杯茶。”
他忽然握了她那只完好的手将她带入怀中,沙哑的声音诡谲而深沉。
“恭喜妳,妳的苦肉计成功了。”
她躺在他怀里一愣。
他轻捏她下颌,“若不是妳真心为了蝶双,妳今晚这一出戏只会弄巧成拙。——白天在母后那妳便看出来蝶双是有意在妳面前给妳难堪,妳知道蝶双不会轻易接受妳这‘新婚正妃’的好意,不会要妳的药膳,所以妳利用本王,让她不得不喝下妳准备的药膳,还让本王准妳亲自为她劳心,每日送药。”捏在她下颌的手抬了抬,她仰着面与金面下的眼眸对视。
“妳就不担心,蝶双身子好了,会与妳争宠?”
“那么王爷是真的相信臣妾,能治好双儿妹妹的病了?”“能得王爷信任,即使被烫得再痛再严重,也值了。”
她唇角缓缓牵出一抹绝美的笑,水眸闪着璀璨夺目的光彩。
这便是她要的结果。
苦肉计不过是让他从蝶双那离开的幌子,他如此精明的人岂能看不出,她知道,这背后的用心他定能体会得到,她要的,便是他的信任,和另眼想看。
退一步说,她的确是真心想要治好蝶双的身子。
白天一面,她便看出蝶双应当是产后血虚,面色苍白,唇色偏冷,有不足之相,若此病不好好调理,对女子来说是大害。但她看得出,若自己说出来,蝶双怀疑治愈必然不会领情。
唯有如此,才能让她喝下。
蝶双,我纳兰雪衣并非想用手段来夺去妳的爱,而是我不得不如此做,其实若他真心爱妳,又岂会如此轻易便抛下了妳。
雪衣低垂螓首轻靠在他怀里,思绪已是千回百转,岂不知此时此刻,上官凤澜的心情又何尝不是迂回波折。
看她不惜以伤害自己来达到目的,心就像是有成千上万的针在扎痛。
不愿、不能、不敢让她回忆起当年的相遇。
在她心里,她的母妃是如此伟大,充满着光辉,为她而死,她自责内疚了十多年,若她知道当年御膳房的一场火不过是她母妃的一场逃脱计谋,多年后的一场火亦不过是为了复仇的一场手段。
她该怎么办?
她该如何承?
她又该如何承受自己的母妃害他至残的真相,
会愧疚,伤心,难过,心痛,甚至发疯......
“王爷?”雪衣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思绪。
他忽然目光眯了起来,“以后,不得轻易再让自己受伤,听懂了!”这话里的霸道和肯定让她微微愣了一愣,彼此目光深深对视良久,她望着眼前那金面开口说道:“恕臣妾斗胆,臣妾能否知道,王爷的伤是如何造成的?”
“......一场火。”
雪衣浑身忍不住一僵。倒没想到他如此直接的回答了她的问题,还记得那时在景王府,这几乎是他的禁忌。只是下一刻他陡然攫住她的脸,眸光掠过危险阴鸷的光,沙哑着一字一字说道:“这个问题到此结束,以后不要再让本王听见!”他放开她,她有些暗自懊恼,不该碰触他的底线,便抖动着眼睫,诺诺的道:“臣妾惹得王爷不高兴了么?”只见盈盈的水光蓄满了眼角,晶莹如一滴珠子。
他僵在椅子上,抬头看她立在那泫然欲泣的模样,明知她是在做戏给他看,可他偏生无法漠视,而她还垂头立在那,低低的说道:“王爷不想听,臣妾再不问了,王爷莫要生臣妾的气,若是王爷想走,臣妾这便唤人将王爷的轮椅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