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沉沉睡去的容颜上。
重伤的他虚弱不堪,抬手无力的颤抖,只轻碰那一泓流泄在锦被上的如瀑青丝。
胶着的目光一寸寸,描绘她的眉眼。
“凤郎......”
一声梦中的呓语含糊落在耳边,那轻碰她发丝的手僵硬着。
剪水瞳仁微微一动,美眸忽然张开,恰与他四目相对,双双纠缠,双双就那样看着彼此。
她的余光轻飘,看见他手心里正掬着她脸颊旁的一缕青丝,他来不及把手收回。
“既然走了,又何必再回来。”
他不动声色抽回手。
雪衣缓缓伏起身子,不答反问:
“既然知道我是谁,为何还要纵容我的报复?”
“本王听不懂妳在说什么。”
“真不懂吗,如果我说我不是什么歌家二小姐,我就是纳兰雪衣呢?”
静静的,他沉默着没有说话,而她的唇角缓缓浮上一抹淡而涩的笑意,“就算不惊讶,你的反应也不该如此平静。”
他依旧冰冷以对:
“本王不过是贪恋妳现在的容貌,仅此而已。”
雪衣的眼眶渐渐的盈热,目光越发浓烈,“是吗,难道你也忘了那张面具?难道你也忘了木伦草原的点滴,难道你也忘了湖泊那一夜,难道你也忘了我曾与你共饮红河水,难道你也忘了......那苏婆婆的见证,天神面前,我与你共同许下誓言......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说道最后,泪水满满在眼眶里打转,她用力穿透模糊的视线看着他,语调哽咽难声,每说一句,心中早已痛楚不堪。
“凤郎......”
一声长唤:“我是你的妻子啊......”
她的眸中蓄满了心碎,他的眼底却落满震惊。
“凤郎,如果我知道四年前暮鼓楼那一晚等在那的会是我母妃,我一定不会矜持,我会一早出宫去那等你,我一定不会逗留,我会——”
“住口!”
他沙哑而冰冷声音陡然一声暴喝:
“来人、来人!”
“爷、爷你醒了!”
玉蟾的脚步声急促走了进来,脸上难掩欣喜之色,白秋和孟然也先后跟了进来。
“把她轰走、轰走——”
“本王不想看见她,本王不想再看到她出现在本王面前,把她给我轰走——”
上官凤澜狂躁的将床上所有一切能摔的物件通通摔向地面,一对白瓷枕铿锵落地,巨大的碎裂声暴烈开来,细碎的瓷片四处飞溅,锦被、甚至是层层的帷幔都在他疯狂的挣扎中狼藉的散了一室,白色的绷带连带着白色睡袍也被裂开的伤口染红,所有人的都无法制止他的狂躁。
雪衣狠狠用力咬着牙关,无法忍受的看他近乎于自残的行为,眼帘一阖,滚下两滴泪,心中那自责和无尽的愧疚排山倒海般将她淹没,脚下一个踉跄,她仓然奔出了这让人窒息的空间。
看着她消失的背影,他才陡然安静了下来,阴鸷的目光也忽然一下转浓。
屋子外头,听到一切的阿碧追上雪衣,雪衣反身一把将阿碧抱紧。
“公主......”
静静的抱了好一会,雪衣抬起头来,阿碧一怔,露出讶然的神情。
原以为公主会哭得伤心绝望,可此时此刻她却看见一种前所未见的笃定光芒,这样光芒四耀的公主,仿佛像是褪茧成蝶后最美的一道风景。
雪衣抬眸望一眼寝殿的方向,看月色下灯火照印窗格,“阿碧,你不知道,他曾经那样完美过,他有一双比苍鹰还锐利的眼睛,高挺的鼻廓,深耸的眉峰,如剑的浓眉下,深邃无垠的眼神只需一眼便会让所有木伦女孩的心沦陷,即使草原上干燥的风也吹不走他薄唇上抿着的一分笑容,当他既放肆又可恨的目光带着一点邪意,又带着一分忧郁盯着妳,妳便注定再也逃脱不了那份纠缠......”
他曾经那样完美,他是堂堂的皇子,是东陵国的王爷,他本该拥有最荣耀的一切,却因为她而变成现在的样子......”
投放在窗影上目光渐渐收拢,近乎偏执的说道:“他想赶我走,不是那么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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