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看来,他的儿子都是受到伤害的那一个,都是妳们母子所造成。她想过要再恨,可是当她知道八皇叔为妳不顾重病在身,舍命挡箭,她再也无力去恨了,她说,这一次让她走在前头,不要再......白发人送黑发人......”
上官珠珠眸光微微拢起,迎着绚烂的晚霞,“娘亲死后,我也有过恨,有过一段痛苦且黑暗的日子,可是皇姑教会了我,这世上还有一样东西比恨更重要,那就是爱。”
雪衣听着上官珠珠说了许多,侧面看着她,“可是这与妳和亲并没有关系。”
上官珠珠摇头,“谁说没有,婶婶不妨听珠珠说来。”
雪衣便静静的听上官珠珠说道:“婶婶可还记得那一次,婶婶入宫为太子哥哥诊病,妳与太子哥哥说到了那曲子的事,提到了那位‘楚兄’。”
雪衣有些讶异的看着上官珠珠,“那天的话,妳听到了?”
上官珠珠点了点头:“当年太子哥哥经常会带着我出去游玩,当年的楚兄,我也曾认识过,但我没想到,他会是北苍国清平王的大公子,也就是如今北苍国的太子。”
雪衣多少有些讶异,看上官珠珠的神情,应该是当年便对那‘楚兄’情窦初开?
“所以,妳想嫁给他?”
上官珠珠笑了笑,“珠珠是想过,可珠珠为的却并非是嫁他,而是为了东陵国,为了我的弘宇哥哥,更为了,远离东陵。”上官珠珠说着神情有些黯淡,“婶婶也知,我的身世,不论是在东陵国皇室还是坊间都是件不光彩的事情,我此生除了和亲远嫁他国,怕也只能终生住在白云观了。”
上官珠珠握着雪衣的手,笑着说:“婶婶,给珠珠一个机会,让珠珠过另一种全新的生活,或许珠珠的前路也会坎坷,可至少珠珠能有把握幸福的机会,婶婶说,对吗?”
雪衣知道,上官珠珠这样说,只是在安慰她。
但上官珠珠的话也非没有道理,她此时此刻毕竟是带着一半二十一世纪思想的纳兰雪衣,不是认死理的人,有些事,或许是她间接推动造成,可有许多事不是人力能为的,这也许是天意,也许是转机。
“哥。”
雪衣沉思之间,忽然听得上官珠珠轻声一唤,她猛然回头,只见亭子外的晚霞里沐浴着一抹身影。
永远是一袭火红的袍子,如墨的青丝似乎又长了,眉眼间依稀成熟了许多,那双迷乱人心的桃花眼更深邃得浓烈灼人,此刻正微微眯睐,定定将目光落在她身上。
上官珠珠看了看他两人,先一步离出了碧瓦琉璃亭。
“哥,你回来了真好,珠珠很想你。”
上官重莲眼眸含笑,伸手抚了一把上官珠珠的头,“大哥也想妳。”
上官珠珠笑了笑,擦着上官重莲身边离开。
晚风拂来一阵荷香,吹散了如瀑的青丝,红衣妖娆,踱步走入亭子里,站定在她眼前,粗糙的手掌抬起,缓缓捧着她精致白皙的脸颊,“丑丫头,还是丑的样子好看。”
雪衣眼眸定定的望着他,“你回来了。”
“东陵国几乎被妳这丑丫头弄到翻了天,小王不回怎么成。”
“听说你在战场受了伤,生死未卜,看到你平安,我很高兴。”
上官重莲笑了笑,从怀里掏出那把小巧的匕首,“妳这东西的确很灵,有天神佑着,小王没那么容易死。”
雪衣看一眼那匕首,刀柄上的漆已经被磨掉了许多。
晚霞渐浓,如石榴般的火红层层笼罩在亭子上空,御花园一角,一抹白裳迎着晚风袂袂飞扬,歌盈盈目光投向那远处的碧色凉亭,又将视线拉回看着上官弘宇,“皇上?”
上官弘宇目光落在那亭子里,看着那一对相印成辉的人。
清美的眸光收回,一边捂着干净的帕子忍着咳嗽,一边道:“去别宫。”复又望一眼那霞光里的倾城背影,顷长的身躯又迈开脚步,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一路向着别宫的方向而去。
-----------
PS:这两天清明回家扫墓更得晚了点,晚上还有一更,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