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在脸上。
那灵筝勾着骄傲的笑容,长矛掉转个方向,一棍子扑过来,。
上官珠珠生生挨下这一招,轻盈娇小的身子飞落那堆熊熊的篝火。
哗~
周围响起一阵抽气声,那坠落的身子被人拦腰接住,几个璇身稳稳的落在地面。
灵筝见着耶律楚天,坐在马背上笑着:
“楚天,我赢了,她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似她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将来如何能为你生儿育女,只怕是捂在怀里都能化了,弱不禁风,真不知你看上她哪一点!”
楚天勾起一边唇角笑睇着灵筝:
“灵筝,妳倒是提醒本王了,本王的儿女由谁来生,或许本王该好好考虑一下这个问题,但一定不是妳。”
灵筝脸色一僵,美艳的眸子冷冷瞪着耶律楚天,“耶律楚天,你是父皇钦定的驸马,你是我的男人,要不要给你生孩子,是我的事,不是你能决定的!”
“是吗,公主一个人也能生出孩子来,本王倒是孤陋寡闻了。”
“你,你什么意思!”
耶律楚天冷哼一声,懒得理她。
灵筝手里的长矛对着他刺来,耶律楚天自是抱着上官珠珠轻易夺过了,灵筝恼道:
“楚天,你难道真要让这弱不禁风的女人给你生孩子不成,还是,你还在想着你的苏姑麻,那女人——”
“灵筝。”
低低的一声,但足以让灵筝闭了嘴。
她咬了咬唇,有些后悔不迭。
苏姑麻是耶律楚天的忌讳,谁都知晓,偏她一生起气来都给忘了。
只要耶律楚天嘴角一贯噙的笑意更深,直达眼底,那便表示他此刻极为恼怒。
眼见着耶律楚天抱着上官珠珠走进牙帐,灵筝气得两眼冒火,将手里长矛一摔,“拿酒来!”
牙帐里,上官珠珠怎么都不肯让耶律楚天碰她,耶律楚天盯着她浑身的伤痕累累,嘴角的笑意出奇的淡了下来。
“阿玛奴......”
上官珠珠只当是自己痛得有些神志不清了,他刚才可是在唤她?
她长这么大,从没有吃过这种苦头,想起这些日子来的遭遇,又想起在景王府时的日子,她被所有人的爱包围着,有大哥疼爱她,有老祖母怜惜她,有太子哥哥宠着她。
曾经的自己是那样无忧无虑,从来不懂得烦恼什么。
即便娘亲走了之后,虽然难受过一段日子,在那些日子里也还有皇姑姑细心照顾着她。
可是曾经她拥有的这一切都不会再有了。
她好想他们,好想东陵的一切。
不知不觉,心里无限的委屈和难受涌上来,泪珠啪嗒啪嗒一颗接一颗的滚下来,全然忘了耶律楚天还站在那,全然没有发觉耶律楚天阴霾到漆黑的脸。
他眯着细长的凤眸将她定定的盯着,她带着浑身的伤口窝在那堆绒毯子里,脸上挂着几滴该死的让人心里恼火的珠子,一闪一闪在油灯下晶莹剔透,弯弯的睫毛一颤一颤,沾着泪水粘成细细的一根根,像是西夷雪峰上轻盈的蝶罗花瓣儿。
“云娃。”
他朝牙帐外唤了一声,云娃匆匆走了进来,“王爷?”
“把随行的御医带到牙帐来为她治疗,让那些侍女过来给她把伤都擦洗干净了。”
“哦。”
云娃偷偷拿眼觑了觑她主子,应一声又轻脚退下。
不出一会,随军的御医和侍女都进来牙帐,那御医给上官珠珠诊治了一番,开了些药,又留下一些绷带便又退出牙帐。
“她的伤要不要紧,多少的日子才得好。”
耶律楚天问那御医。
御医拱手作了一揖,回答:
“王爷放心,都是些皮外伤,不大要紧,疗养个把月这伤也就好得八九不离十了。”
耶律楚天并不是很满意,冷了脸:
“本王给你半个月的时间,治不好,乘早的滚回京都!”
那御医连忙擦了几把冷汗:
“是是是,老臣一定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这头说话间,牙帐里侍女们已然给上官珠珠的伤都做好了包扎。
云娃走出来回禀,耶律楚天掀开厚重的油布帘子踏进牙帐,只见上官珠珠已经昏迷躺在矮塌上,脸色苍白,唇色青紫,呼吸也微弱得不可闻。
他烦心的将袖子一挥:
“都退下罢!”
那些侍女鱼贯着拿了手上的盆盆桶桶自是轻脚退了出去,云娃倒是上前来低声说道:“王爷,可要弄些吃的来?”
耶律楚天沉吟了一声,“嗯,让伙房弄些......东陵国的小吃来。”
“东,东陵国的小吃?”
云娃整个一愣,伙房里都是西夷国的厨子,哪里有人会弄那东陵国的食物?
这可是伤脑筋了。
唉,早知如此,方才真不该多嘴这一声,了不得要去麻烦冷云大哥了。
牙帐内一时静了下来,耶律楚天弯身坐在那堆毯子里,眸子将上官珠珠定定的望着。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有多久,醒来时耶律楚天就坐在身边。
一个惊吓,上官珠珠慌忙挣扎着坐起,不免扯到了伤口,身上各处都是撕裂般的痛着,不顾那痛。
她连连退到角落里,可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这牙帐总归不过这一点点大。
他盯着她,说:“吃东西。”
她才看见他面前的小几上摆着几道菜式。
“放心,没有下毒,都是东陵的菜,妳应该能吃得习惯了。”
她依旧惧怕的盯着他,可肚子却不合时宜的咕咕叫了起来。
这些日子来她几乎瘦了一大圈。
兵营的伙食本就不好,更别说这些西夷国的人都爱大把大把的吃那些烤肉烙饼之类的食物。
她这从小倒也是娇生惯养的小郡主哪里吃得惯,每每不是受虐,就是食物摆在面前也没有胃口去吃。
这会子闻着这可口的饭菜,倒是激起了她的胃口。
耶律楚天哧哧的笑了起来,“妳的肚子似乎没有妳那股倔性子,这些菜妳若剩下一分,本王定将做这些菜的人拿到妳跟前砍了头,是否要吃,妳看着办。”
说罢起身出了牙帐,唤了云娃进来守着。
上官珠珠端起饭碗,拾起筷著,一口一口扒拉着。
云娃静静立在那看着她吃。
她忽然抬起头来,想了想,问了声:
“云娃,阿玛奴是谁?”
云娃一愣,圆圆的脸蛋上红扑扑的,咧笑道:
“姑娘,阿玛奴不是谁,而是男子对心爱女子的一种称呼,阿玛奴的意思是西夷国玛瑙珠子的意思,玛瑙珠子是西夷国雪峰上特有的一种珍宝,很是漂亮,所以用来比作男子心头上的爱人。”
云娃一句话没说完,上官珠珠呛得双颊涨得通红。
心,心上人的称呼?
上官珠珠想,她那时一定是痛得糊涂了,或者他其实是在自言自语,而不是在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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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的东陵兵营。
还在伙房里准备上官凤澜伙食的雪衣一听到上官凤澜昏厥在议事的大帐里,飞快奔出伙房,阿碧急得紧追在身后,生怕雪衣一个不当心将肚子里的孩子摔没了。
“凤郎!”
刚奔到王帐前,白秋和龙青天正走出来,白秋一把拉住雪衣,“王妃先别急,王爷才刚服用了解药,现下正躺在里头。”
一把掀开后软搭子几步来到床前。
望着那张薄淡无色的唇,望着金面下深陷的眼窝,看他躺在那堆毯子里虚弱喘息,她觉得心都碎裂成一块一块。
“还是如此大意,倘或将肚子里孩子摔着了,我该怎么罚妳才好,雪。”
“凤郎,对不起,我错了。”
她只是听到他昏厥就慌了,她太怕太怕他不在身边的时候,就那样不知不觉阖上眼睛走了,她太怕太怕。
哽塞着,缓缓坐在他跟前。
为什么她无能为力,为什么在这种时候自己是如此的无能,她无限的责备着自己,为何没有多多钻研医术,为何救不了他!
看着他一日较一日的瘦下来,看着他那越来越漆黑的眼,仿佛是死亡在宣召。
她心中分明清楚,那光景,便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油尽灯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