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当头,荒芜沙地里行着一队人马。
整整一日了,所有人已经是精疲力竭,缺少用水,缺水食物,加上许多伤病残将,行走得极为缓慢,可不管行得快还是慢,总归他们绕来绕去,都绕不出这片越发凄冷诡谲之地。
更别说找到漠北王陵墓的一星半点儿线索。
人们的情绪开始焦躁忧虑,开始恐惧死亡的威胁,不时有人倒下来又被人搀扶起,就这样迎着血红的晚霞,茫茫芜地中找不到生存依赖的来源。
雪衣喘着粗气,浑身被烈日烤得烫人,脚下的靴子也几乎磨出了一个破洞,透着斑驳的血迹,仿佛每呼吸一下都是件奢侈的事情,困难得让人难受。
“我不行了......走不动了......”
仿佛比在边关怀着孩子上战场还要艰难,那时心中有信仰,而如今却只有满心的疼痛和无望,没有了精神的支撑,雪衣很快倒下了。
她甩下包袱,躺在地上,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呻/哀叹声,不断的有人倒下。
“姑娘,来,喝点水!”宝山掏出藏好的水壶递给雪衣,蹲下来打量雪衣的模样,眼底里露出担忧而真挚的神色。
雪衣推开水壶:“不用了,宝山你自己喝吧。”
“我,我不渴!”
“那就留给你阿弟小根......”
“姑娘放心,这原就是我留着给妳的,喝,喝了吧......”
雪衣舔舔干裂的唇,喉咙里如有火在烧,宝山汗流浃背,笑得很是干净,但也看得出十分疲累。她转过头,看着前头转过身往回走的青女,雪衣接过宝山的水壶,撑着身子做起,青女返回走到了跟前,“这里不能久留,天色就要晚了,我们得在天黑前找到地方落脚。”
雪衣默不作声,把水壶递给青女。
青女沉吟了一会,顺手接下水壶却没喝,只是跨在身上,然后搀起雪衣,“走!”
宝山咽下口口水,忙跑上来,“青夫人,把包袱给我宝山,我来帮妳们背上!”
青女没有推辞,将自己的包袱和雪衣的包袱卸下丢给了宝山,宝山兴高采烈的挎上了肩,紧紧跟上脚步。
“大伙都打起精神来赶路,天要黑了,我们不能留在这里,得找到地方歇脚!”宝山他爹一边拭汗,一边扯开嘶哑干涩的嗓子喊着,陆续有人爬起,三三两两互相扶持,在这一整天最后的炎热蒸烤下踏上未知的行程。
不过将将一会,红霞落日,西沉而去。
天又黑了。
所有人在一处靠低矮山坡的野地里落了脚。
当落日西沉,寒风飕飕便吹了过来,一扫白日的炎热气息,越是夜深,越是寒冷冻人,着荒芜地里连干柴也找不到,所有人只有三两两依偎着马儿避寒。
雪衣和青女裹着所有的衣物,彼此却隔着距离自己抱着自己团在马腹下。
雪衣看着几步外的青女,淡淡道:“如果我们命丧于此,却还是没能找到陵墓,娘,妳会觉得值吗,甘心吗?”
青女看着雪衣,目光像望不到边的黑夜,吹着幽凉的风,让人有丝不忍。青女苦笑了一声,“若真不能生着再见他,那就死后相随吧......”话虽无奈清淡,却透着无限的浓厚悲凉,听得雪衣心口一恸。
“娘,他是个怎样的人,您真的......如此爱他吗?”
青女目光忽然一下黯淡,遥望着风吹的夜空,但雪衣却分明看见那眼底闪烁的一丝情动,拨动着她某一根心弦,雪衣颤了颤。便听得青女缓缓叹了口气,说:“在别人眼里,他是一族之长,在我眼里,他是深爱着我的男人,也是我一生深爱的男人......”
雪衣目光也黯淡了几分,低低的说:“可是在我眼里,父皇也是深爱妳的男人......”
青女忽然笑了,那笑辨不出是苦是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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