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儿乖乖,叫妈妈。”
“妈……”
稚嫩的声音,有一丝天生的低沉,吐词不清,却同样令所有人惊奇得直眨眼,恨不能将眼前这漂亮小宝贝给烧出两个洞,瞧他是什么构造。出生仅两三天,就能叫妈了。
“龙儿乖,叫六六。”
孩子被举起,朝向旁边的黑脸男人。男婴黑眸直盯上男人,张了张嘴,没发出声。男人面露不耐,刚想转身不理人,不料,一道清泉细流,当空抛下,正落在他胸口,迅速染湿了襟畔。
“该死!你这小子……”
他想捶人,孩子立即落回了母亲了怀抱。在婴儿转身的一刹那,他分明看到,小东西露出一抹恶魔的笑,在他眨眼想看个分明时,却又狡猾地埋进了母亲怀里。
这臭小子,果然跟他老爹一样,阴险,狡猾,诡诈……
“小六,你别生气嘛!我给你擦擦。”贝儿暗笑在心底,急忙跳出怒气圈圈儿,拿了块布巾。小六横她一眼,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话说这小六啊,就是她那日救回的男人。虽然他不说,但她能肯定,他与皇家关系菲浅。他们又在这里休养了两三天,她的精神因着灵气恢复了不少。小六虽然脾气不好,但对她还算礼遇。大概,因为她怎么着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了。他昏迷那会儿,都是她照顾着他。这会醒了,还不宜下床,自然仍由她服伺着。瞧他一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子,她就特爱逗他。时不时拿龙儿来玩他的反应,这情形,真是有趣极了。
想起那日他强撑着,为龙儿行黎萨礼时,龙儿一样送上一泡童子尿,心底暗爽不已经。不知她是不是有虐待症了,看着他俊脸如茅坑里的臭石头似的,老崩着,特想使坏打破了他。龙儿的存在,正好满足了她的愿望。小六什么表情,都比崩着臭石头脸来得帅气顺眼多了。
“贝儿,请你帮个忙。”娜尔玛进来,一脸认真。
“什么忙?”有些忐忑。
“今晚族长宴请贵客,负责送菜的女孩突然闹了病,缺人手。可不可以?”娜尔玛看了看小六。
“这个……仅是送菜吗?不用陪客人吧?”她很紧张。万一被认出来就死定了。
娜尔玛立即摇头,“你放心,陪客人的姑娘早有了。你只要送共给宴会上的姑娘即可,不用抛头露面。”娜尔玛多少懂一些南昭民俗。
“那好。我去!”
“贝儿你不问问你家相公的意思?”
“他不会反对啦!你们救了我们,这点小忙岂会不帮的。对不,相公?”她转头朝床上的小六眨了眨眼。后者愣了一下,应了是。
娜尔玛达到目的,高兴地道了谢,离开了。
是夜,贝儿用秘术在脸上做了些手脚,掩去了绝美的小脸。娜尔玛见后虽奇怪,但贝儿解释为相公的担忧,她也未多追问。仅是送菜,并不需要什么外貌。
贝儿同另两姑娘,每次都托着一个大盘子,里面盛满了烤肉、新鲜蔬果,至族长大木屋前,将之交给待卫,待卫又将给木屋里服伺的姑娘。如此跑了几趟,还真有些累。期间,娜尔玛惜她刚生产,减轻了她的份量。
当她第五次送菜时,刚交出托盘,一群着黑色斗蓬的大汉走了来,同守卫嘀咕了什么,立即被放了进去。她留心多瞥了两眼,发现那包裹严实的斗蓬下,大汉都着兽皮靴子,样式跟南俪人完全不同。
看靴子模式,又不像西沙国,以她见过的南昭几大城市,也没有这样衣着的。他们到底是谁呢?
很快,她便有了近距离打探消息的机会。
突然增加了客人,场上婢女忙不过来,她们必须将菜送到宴会场上,帮着分菜。当见到宴会场上情形时,她恍然明白了。
那些脱去了黑色斗蓬的大汉,内着兽皮短衣短裤,个个虎背雄腰,褐肤,黑发,宽额高鼻,厚唇黄齿……典型的阿萨克族人。为首的阿萨克人,头戴羽冠,手执一把人头杖。浑身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气息,那气息中,温和着浓烈的血魔妖气。她一嗅,就嗅出来了。
原来,阿萨克族的巴卡斯族长,带着仅剩的亲随,逃到南蛮来找盅王。合盟?亦或有其他什么阴谋?
“莉蒂丝敬王一杯!”
女声,有几分熟悉。她趁机瞥过去一眼,却怔了怔,暗叹,西沙公主怎么会在这里?那沙皇果然狡猾,一双儿女本来已经回西沙,却老说南昭害了他儿女,要借机报仇。想一霸天下的念头,呼之欲出。
“盅王,三公主的盛情,足可表沙皇结盟之诚心。您还犹豫什么?你我等三众合一,定能将苍王擒于西甸。即时,有沙皇大军助阵,还愁不能为你南蛮谋得更好的领土么?何必屈居于此阴湿之境。”
盅王对此色、利诱惑,仅是哈哈大笑,并未直接应随了巴卡斯族长。
一场宴会,在貌似和庆的气息下进行着。贝儿在上完菜后,急急回了小木屋。看着睡得正熟的一大一小两男人,心头突跳才稍稍平息。
小六敏感地醒过来,看着贝儿苍白的脸,低声问,“怎么了?”
“血魔仆人来了。他们要联合西沙南蛮族攻打南昭苍王军。我要回去,我要回去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