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刹?他现在……”
“不知道。我的情报,只在月前,他消失在极东海上,便没有了。”
她点点头,轻叹,眼光掠过他鬓间的白发,陷入回忆之中。
在她要走的头天,出游的太皇太后终于赶回来了。一听说她要回家,急得又劝了她一把。幸好龙儿来解围,否则又是一场连绵阵雨。
“唉,贝儿,娘也不劝你了。你为这个国家已经付出太多,以后,只要你高兴,咱什么也不勉强你了。”
她不知道儿子跟娘咬了什么耳朵,无奈一笑,也不想多言。
这日,他们祖孙三代,又吃了一顿所谓的“最后的晚餐”。并且,还留了影!那是乔治爷爷送她的照相机,很老式那种,照出来的人,并不是特别清晰,却也勾勒出了最真实的影像。龙子悄悄塞了一张给她。
是夜,她静立于帝宫凤阙楼上,远瞭整个皇城,灯火朦胧,万赖聚集。天上云淡星疏,幽幽凉风,吹得楼角风铃儿,盈盈作响,景色很美,美得如梦似幻。
景色已变,心境亦变,人……还是曾经那个人么?
是希望,又害怕。
矛盾的下一秒,又被她生生阻隔着,不愿再多想半分。
一路走来,已经太累。
那日,她突然想起了父母,心中涌念千万,皆是回家一念为最。
人总是对于初生的事物记忆由心,感情归依。
心底如此重疮,她不能选择轻生,只有选择逃避。
“贝儿……”
声音一响起,那股熟悉的气息从背后涌来,她直觉性地一闪,躲过了他的碰触。然后,她知道,他驻在身旁一尺远的距离。
他们之间,永远恒亘着一条鸿沟。
夜晚,完全显现。
他知道,白天她仍隐忍着扮演国母角色,对他还算和颜悦色。但夜里单独相处时,已经回不到往昔“一般”甜蜜。
她感觉到他的怒气,可望着天际的眸色,清冷得无一丝情绪。
他上前一步,又唤,“贝儿,东向的宫殿,你想要什么样儿的?”
曾经的伊情殿,现在仍荒废着,没有正式动工修建。听说,设计图纸没有一张通过了银希的肯定,工匠了换了一组又一组,现在接着的工匠都当一烫手山萸。还听说,当日她沉湖之后,他一回宫,亲手将伊情殿毁得片瓦不留,吓得朝臣宫人们在一段时间内见着他,都如见惊弓之鸟般,极为不好伺候。
亡羊补牢?
她已经不希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