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样圆满的结局,大花儿激动兴奋得目色晶莹,她为那个女孩而庆幸,也为自己心间的希望而雀跃。但她听说那户买媳妇的人家又有了另外的麻烦,有些不解地问:“那家人家会有啥麻烦呢?”
“虽然他家得了很多钱,可何嫂再也不给他家办事儿了,有钱还是没媳妇!”三尖子说。
“买来的那个女孩子被家人接走了,可人家给了他们一辈子也挣不来的钱,有了钱,完全可以通过正当途径,托媒人在周围村子里明媒正娶一个媳妇啊?干嘛非得通过人贩子买媳妇啊?”大花儿怀着美好的憧憬说这样的话。
三尖子摇着头说:“哪有那么容易呀?村子里的姑娘很少嫁给本村或周围村的,大部分都远嫁到一些很富裕的地方去,还有一部分女孩子为本家小伙子换亲去了。这样贫困的山村,是不会养闲人的,女孩子长大了,就会为了兄弟们的亲事去换亲,去其他贫困的山村!”
“那你妹妹小英不是就嫁到本村了吗?”大花儿举出了眼前这个例子。
“那是特殊情况,村长在村里就是土皇帝,他家想娶谁家女孩,是没人敢不嫁的,主要还是他家出得起彩礼钱。不瞒你说吧,其实我妹妹小英嫁给村长家,也是变相的换亲,我家就算买一个媳妇的钱都没攒够,还不是我妹妹小英嫁给村长家,聘了彩礼钱才凑够了我们哥三个买媳妇的钱?从何嫂手里把你买回来,有一半的钱是我妹妹小英的彩礼钱,你说这不也是换亲吗?所以说,村里的男人很难正出正入地从本地娶媳妇,只有走买媳妇这条路!那户人家把买来的媳妇放走了,似乎破坏了这个行当的规矩,何嫂有些生气!”
“这么说,那户人家之后就买不到媳妇了?”大花儿惊怵地问。”
三尖子又接着说下去:
“这家人拿着钱,去找何嫂,想说我现在有钱了,买得起媳妇了。没想到何嫂发了很大的火,说这家人坏了规矩。不仅不会再卖这家人媳妇。整村都不会卖了,这家人慌了。去找村长,最后是村长出面和何嫂谈,把大部分钱都给了何嫂,何嫂才开口,说帮忙介绍一个做这个生意的人,这个村子她是不会再来了。后来,那家又从另外一个人贩子手里买回来一个媳妇。”
大花儿认真听着这些话,从这些话里捕捉着有用处的细节,她闪着眼睛,问:“你说被家里人接走的女孩是通过电话和家里联系上的?像你们这里连电都没有,哪里来的电话呀?”
“是啊,我们这里只有村政府里有一个转接的老式电话,但总是锁着,只有村长一个人用,只有他可以和外界联系。但很少有人能有机会用这部电话的。除了村长这部电话以外,再想打电话就得去三十里以外的乡镇上去了。”
“像你们想给外处邮信,也要去三十里外的乡镇上去吧?”大花儿若有所思地又问。
“那是啊,这里的山路很不好走,去那个乡镇骑着马也要走一上午才能到达!”三尖子显得很无奈。
大花儿像个好奇的孩子,拉着三尖子的手问个不停,神态是那样的柔和而亲昵,但事实上,她的每一句问话都是有目的,比如说,这个村子的具体名称,正规的通讯地址都问得一清二楚。
对于三尖子来说,和漂亮的媳妇手拉着手亲密地唠嗑,是无比快乐的事情,他感觉自己这一年也没有这一夜说的话多,对于大花儿好奇的事情,他都毫不隐瞒地回答,回答的时候,他自己也是开心快乐的。
之后,大花儿又回到一个关键的问题上,又问:“你们这里男女成亲,难道都不去乡里登记领结婚证吗?”
三尖子认真地想了想,说:“也都是要领结婚证的。一般明媒正娶的在结婚前都去登记,可那些买来的媳妇,要想领结婚证,都是要给村长好处才能领到的,因为村长不给开证明,上面是不会给登记的!”
大花儿眨着眼睛,说:“那你们哥三个娶了我,有没有领结婚证啊?”
“当然没有领了,三个男人娶一个媳妇,人家怎么能给开结婚证呢,那是犯法的,这种事儿,以前还没有过呢,但村长说过了,不用领证,有事他兜着,只要他承认了就没问题。”
“这么说,我和你们哥三个的婚姻,法律上还是不承认的?”
“那是呗,但这是私不举官不究的事情,没有谁真正来追究这些事情的!”
大花儿用温柔的手握着三尖子的手,轻轻地抚摸着,说:“三尖子,你想过这样的问题吗?如果咱们两个单独去乡里开了结婚证,那咱们就是合法的夫妻了,那样大笨和二瘸子再来沾我的身体就犯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