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花儿回门第六天的早饭刚过,朱家的三个后生就来到村长家把媳妇接回到家里。三个丈夫的目光都在媳妇的脸上和身上仔细搜查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蛛丝马迹,就像主人在检查被借出的东西还回来后有没有损坏一样。尤其是三尖子的眼神里充满了千百种情愁,他脑海里不可抑制地想象着这五个夜晚大花儿与老畜生同眠的难以忍受的情形。
大花儿却暗暗地投给他平静而温柔的眼神,意思是说,没事的,我回来了,今晚我们又在一起了。
朱寡妇把大花儿又带到新房里,当然单独有话要问询。
“郝村长每夜都去新人房里过夜吗?”朱寡妇问这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巍巍的。
“就有一夜没有去。”大花儿简单地回答。脸色红红的,然后低着头。那几夜被老畜生折腾的情形乱糟糟地盘旋着。
“他每夜都做几次那事儿?”朱寡妇又问。
“有时候一次有时候两次”大花儿声音更低地回答,眼神盯着自己耷拉在炕沿下的鞋尖儿。
“我交给你的避孕药你每夜都吃了吗?”这才是朱寡妇最关注的事情,也是她问话的核心内容。
大花儿总算抬起眼来。“我都吃了,是按照你的吩咐在做那事儿之前吃的。这个你就放心吧,我也不想怀上那个老畜生的孩子呢!”
朱寡妇点了点头。但她心里还是没有十分落体,她担心大花儿有没有骗她,担心她过门前在村长家的那三个夜晚会不会怀上老畜生的种,也在担心过门后的三个洞房之夜会不会怀上大笨和二瘸子的孩子。总之,她最大的愿望就是想让大花儿先怀上三尖子的骨肉。但一切都是天意,她暗暗祈祷老天爷保佑大花儿怀上三尖子的孩子。
朱寡妇又问了大花身上最后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大花儿没有告诉她路上被糟蹋流产的事情,只是把流产的那个日子当做身上来例假的日子告诉她,朱寡妇掐着手指推算了一阵子,说:“按正常你应该最近几天来事儿了,你有没有啥感觉啊?”
大花儿仔细想了想,说:“好像今天有点感觉,小腹有些疼痛发胀,以往身上来之前就是这样的感觉!”
朱寡妇眼睛里闪着一丝喜色,想了一会,就最后交代大花:“等你啥时候身上来事儿了告诉俺一声。别忘了!”
大花儿点了点头,又“嗯”了一声。
朱寡妇又把新房的门锁好,回到上房把钥匙交给三尖子。这是她订的很合理的规矩:这个月媳妇归谁,钥匙就归谁掌管,没有钥匙的人是进不去新房的。二瘸子见娘把钥匙交给三尖子,眼馋地看着,血液里奔腾着压抑的冲动,忍不住对娘说:“娘,你把钥匙交给俺保管一夜呗,俺想媳妇都受不了啊,俺今夜想睡媳妇了!”
朱寡妇瞪着他,说:“不是都说好了吗,这个月是三尖子的,你是下个月的,你咋这样反复无常呢?”
“娘,是俺实在太憋闷了,连觉都睡不好啊,闭眼睛就是媳妇。反正她也是我的媳妇,就先穿插给俺一夜呗,那有啥不行的呢!”二瘸子眼睛闪着蓝光渴望着。
大笨在一边也傻乎乎地叫着:“娘,俺要要穿插一夜!”
朱寡妇厉声说道:“不行,谁也不行,规矩不能破。等到轮到你们的那个月,别人也是不能乱睡的。你们憋就憋着点儿吧,以前没有媳妇你们咋受了?没出息的东西!”
朱寡妇的话历来管用,二瘸子和大笨都不敢不听,站在那里喉结滚动着。二瘸子脸憋得通红,就像一个下不出蛋来的母鸡。他贪婪地看着三尖子手里的那把新房的钥匙,恨不能上前夺下来,立刻进到新房里去,立刻进入到媳妇那美妙的身躯里去。
三尖子厌恶地看着他那副狼一般的神态,故意把手中的钥匙在二瘸子面前晃了晃,说:“俺去陪媳妇说话去喽!”然后转身出了上房,直奔新房而去。
二瘸子眼睛闪着绿光望着三尖子的背影,焦躁地叫道:“呸,你有啥得意的?下个月就是俺的媳妇,我让你也干看着,干着急!”
朱寡妇在一边儿顺着话茬安慰说:“你这样想就对了,下个月就是你的媳妇了,一个月的时光呢,你有劲儿就使呗!”
三尖子出了上房,简直是一路小跑般地来到新房的门前,手几乎是颤抖着拧开了那把大铁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