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翠华惶恐之中暗暗镇定着自己:在他们没有陷进来之前,一定要咬牙挺住,千万不能露出破绽来。一旦有了破釜沉舟的打算,她的慌乱和恐惧就消除了很多。她作出一副无所谓的神情,说:“大哥,你有啥话就问吧,我没啥隐瞒的,我又没做啥坏事儿,心里安稳着呢!”
“嗯,这样就好!”马高升点了点头,看着她,又问“那天胡家大花儿和你都说了些什么?”
马翠华脑海里立刻浮现着自己和大花儿的一场舌战较量:
“你又来干啥?”
“当然是有好事找你了!”
“好事儿?你们还会有啥好事儿?
“我说你的嘴咋咋这么脏呢?不会是整天吃大粪吧?”
“你有啥话快说!”
“你想不想让你的男人回到你的身边?”
“不想!他不回来更好!”“那就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我男人回不回来,与你有啥关系?你能让他回来?”
“当然能了,只要你告诉我他们住的那个旅馆,我就有办法让你男人回来!”
“哦,原来你是想找你妹妹呀?是你家又出丑事儿了,着忙让小花儿回来吧,还说啥帮我找我的男人回来?”
“我妹妹回来了,你男人也就回来了,这是一码事儿。你快点告诉我,她们住在县城的哪个旅馆里?”
此刻,马翠华仔细盘点着当时她和大花儿的那番对话,觉得和自己先前说的情况没什么矛盾之处,就把她当时和大花儿的对话原原本本地说了。
刘伟的钢笔在稿纸上唰唰地写着,洪国栋则是在一边认真地审视着马翠华说话的表情。这就是他们调查时候的默契:一个询问,一个记录,一个察言观色。
马高升又问:“大花儿去县城找她妹妹的这件事,你有没有和其他人说起过?”
“我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可是大花儿去县城也没有隐瞒谁的意思,村子里有很多人都知道”
“嗯,那好吧,这次就问这些了,如果你想起了什么,及时找我们说,好么?”马高升动了一下身体,表情很和缓地看着马翠华。那个时候,他又情不自禁地欣赏着马翠华的曼妙身姿。
马翠华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又是一副娇媚之态,说:“我想起了什么一定告诉你。大哥,有些话儿,我还要单独和你说呢!等有那样的机会再说吧!”之后,她眼睛里又是波光一闪,嘴角一抹动人的轻笑。
马高升没有接她刚才的话茬儿,而是从刘伟的手里把询问笔录接过来,递给马翠华,说:“你看看上面写的和你说的是不是一样的?”
马翠华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点着头说:“是和我说的一样,没啥差距”之后她又扭头看着刘伟,夸赞说“同志,你可真有才,写字咋会这样快呢?我说完了你就写完了?看你很年轻啊,有对象了吗?”
刘伟面对她那样的眼神很不舒服,也不想多说什么,只简单地回答了她最后那句话:“我还没对象呢!”
“哦,还没对象啊?”马翠华又仔细看着刘伟,不知道心里在想着什么。
马高升急忙打断他们与主题无关的话,用手点着询问笔录,问马翠华:“既然你确认上面是你说的,那你就在上面签字画押吧!”说着,示意刘伟拿来印泥盒子。
见到那嗯手印儿的印泥盒子,马翠华又开始慌乱,却是摆出一副娇态,撅着嘴对马高升说;“大哥,这个签字画押啊?那我不变成犯人了吗?”
马高升为了缓解她的紧张,冲她笑了笑,说:“凡是调查取证的材料都要供述人签字画押的。那上面都是你放映的情况,又没啥罪状,你怕啥啊?”
马翠华为了显示坦荡无私,就说:“是啊,我也没做啥亏心事儿,怕啥啊,签字画押都没啥”说完,她又仔细看了一遍,就很爽快地在上面签了字,也摁了手印儿。
刘伟把询问笔录小心翼翼地装进公文包里,看着马组长,问:“那我们去你说的那个孙娟家里吗?”
这个时候,马翠华心里紧张一件事情,就是她在询问笔录上说,是付玲进县城见到黄老二和小花儿住在一家旅馆里,可事实上却没这么回事,她要趁专案组去调查付玲之前,赶紧去和付玲沟通一下,要统一口实。刚才她听说专案组要去孙娟家里,心里才安稳了一些,想着等一会儿他们走后自己就去找付玲。
胡有道带路在前面走去孙娟家。可刚出马翠华家的院门,马高升突然改变主意,问胡有道:“那个付玲家在哪里?也就是黄老四的家?”
胡有道指着只隔着黄老三家的一个同样院落同样房舍的那户人家,说:“隔一家就是付玲家我们一会要路过她家门前呢!”
马高升看着两个同事,说:“我们先不去孙娟家了,先去付玲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