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奴婢还有一事想问。”灵如想了许久,终究开口。
“说吧。”莫彦玉挑眉看了眼灵如,随意吩咐。
“刚刚奴婢听护法说西蜀已经臣服,可您看看这大越,依旧坚如磐石,如何撼动得了啊?”灵如一副焦急之态。
“本宫都不曾着急,你急什么,等着吧,幽冥宫不是还没动静呢么!总有一天,这看似坚如磐石的大越会在顷刻间土崩瓦解的,累了,本宫休息了,不养足了精神,还真没力气看接下来的连场好戏呢。”莫彦玉搁下白虎,悠然起身走向软榻。
翌日,楚铭轩果然如他承诺一般,在鹿寿宫用膳,而且整个下午都陪青鸢切磋棋艺。
“爱妃棋艺果然精湛,输的不着痕迹,这般下法,朕可要失了兴致了。”楚怀袖看着棋盘上的棋子,浅声道。
“臣妾惶恐。”青鸢闻声起身,俯身候在一侧。见青鸢面色忧虑,楚铭轩笑着拉过青鸢。
“朕说过,在朕面前不必拘礼,五局四胜,剩下一局是平棋,你当真以为朕看不出来爱妃的心思?”楚铭轩只是握着青鸢的手,却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臣妾知罪,医妾只是想让皇上开心,国事繁琐已经让皇上头痛的厉害,臣妾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青鸢垂眸应声,美眸宛若秋水。
“若爱妃真想为朕解忧,便拿出本事赢朕一盘,若赢了,朕许你一个愿望!”楚铭轩薄唇轻抿,感念青鸢的用心良苦,只是纵然赢了棋局,赢了天下又如何,他终究失了那么好的一个女子,这些天,他刻意冷落凤倾歌,与青鸢高调进出,无非是想让凤倾歌死心,亦让自己死心。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没有了无限度宠爱凤倾歌的先决条件。身为帝王,楚铭轩无疑是明智的,可做为男人,他的心没有一刻不在流血,心爱的女子近在咫尺,可他只能躲避逃离,甚至没有一句解释。纵是连打探凤倾歌那日是否冻坏,都让周公公偷偷去问御医。
“皇上?”见楚铭轩神志游移,青鸢不禁轻唤。
“呃……再来一盘,这盘不许让朕!”楚铭轩恍然,登时垂眸摆棋,生怕让青鸢看透自己的心思。
青鸢果然没再欲擒故纵,直把楚铭轩杀的片甲不留,之后的五盘,楚铭轩每每都输的彻底。
“没想到爱妃的棋艺竟比朕想的还要精湛,朕金口玉言,说吧,想要什么愿望?”楚铭轩爽朗笑道。青鸢嫣然浅笑,旋即起身再次跪到楚铭轩面前
“臣妾的愿望,是希望皇上能与凤妃修好,这些日子,皇上陪在青鸢身边,看似舒爽,可臣妾知道,皇上的心并不好过。而凤妃多日未曾踏出凤栖宫,想来也是郁结难舒。既然彼此都放不下,皇上何需为难自己,也为难凤妃?”青鸢音色柔和,娓娓开口。
座位上,楚铭轩怔在那里,目光透着掩饰不住的愕然和诧异,这几日相处,他自知青鸢非后宫一般莺莺燕燕,不仅秀外慧中,更端庄贤淑,却没想到她大义至此,想这后宫女子谁不想独罢荣宠,可青鸢却是特例。
“爱妃……当真想朕与凤妃修好?若朕因此冷落了爱妃,亦不后悔?”到底是男人,楚铭轩只怕这辈子也参不透女人的心思。
“皇上或许会以为臣妾做作,有欲擒故纵之意,这是常理,换作任何人都会有此想法。可臣妾问心无愧,由始至终,臣妾都只希望皇上能够幸福,纵然这幸福与臣妾无关。只要皇上想,臣妾愿意到凤栖宫游说。”青鸢一字一句,如珠落玉盘,字字珠玑。
内室一片寂静,一侧,仙童亦觉愕然,却也不敢随意开口。片刻,楚铭轩陡然起身,双手将青鸢搀起。
“这话若是从别的妃嫔口中说出,朕必不信,可爱妃说,朕深信不疑!”想起彼时青鸢为凤倾歌脱罪所做出的牺牲,楚铭轩至今仍感激不尽。
“臣妾谢皇上信任。那凤妃那里?”青鸢樱唇微抿,美眸波光流转。
“朕与凤妃的事不是你可以解决的,朕还不想见凤妃,至少现在不想,以后别再这么委屈自己了,朕看着心疼。仙童,好生伺候你家主子,御书房还有奏折要批,不过晚膳朕还是来得及与爱妃共用的。”楚铭轩薄唇轻抿,旋即转身离开。
看着楚铭轩离开的脚步,仙童捂着胸口凑到青鸢身侧。
“娘娘,刚刚好险呐,若皇上真如您所说,动了到凤倾歌那里的心思,您岂不是弄巧成拙了?”仙童狐疑问道。
“本宫敢说,自然有十足的把握,而且皇上若想去凤倾歌那里,就算本宫不说,也没人能挡得住他的脚步,下了一晌午的棋,本宫还真是累了,晚膳好生准备着,皇上一定会来。”青鸢轻叹了口气,旋即走向床榻。
“娘娘,说不准皇上会在您这里过夜的,仙童为娘娘祈祷!”仙童兴奋道。
“本宫从没想过,就算苍天怜意,本宫仍无法释怀,且先别想那么多了,有希望是好事,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还是一心一意办好眼前的事。”青鸢敛了眼底的泪光,声音淡漠的连仙童都觉得陌生。
“是。”见青鸢神色肃穆,仙童自不敢多言,旋即退出内室。
离开鹿寿宫,楚铭轩本欲回御书房,可脚下却不听使唤的到了凤栖宫外。看着眼前偌大宫殿,楚铭轩陡然回神,
“周公公,怎么不提醒朕?”楚铭轩厉声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