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歌心底微震,狐疑看向季敏。
“回娘娘,微臣不知,只是医书有云,遂有此印象。”季敏据实应道。见季敏面色平静,凤倾歌方才稳了心神。
“嗯,本宫叫你来,是想你帮本宫准备一味毒药,见血封喉的那种,另准备一味急火攻心的药,可以令人情急吐血的那种,今晚送到本宫这里,可有难处?”凤倾歌看向季敏,淡声问道。
“娘娘的事,就是微臣的事,纵是再难,微臣亦不负所望。”季敏起身,拱手应道。
“识时务者为俊杰,季大人放心,本宫自不会亏待于你,不过……”凤倾歌垂眸端起茶杯,欲言又止。
“季敏以娘娘马首是瞻,断不会做出背叛娘娘之事。臣之心,天地可鉴。”季敏心思缜密,自然看出凤倾歌的意思,登时双膝跪地,表明心迹。
“本宫若不信你,亦不会找你,回去准备吧,月儿,帮本宫送季大人出去。”凤倾歌抬眸看向季敏,樱唇浅抿,笑意入心。
适夜,凤倾歌独坐桌边,取发簪挑着烛芯,美眸里,那闪闪的火焰仿佛凤倾歌仇恨的心。
“多日不见,美人清瘦不少呢。”凤倾歌闻声便知来者,却并未抬眸,许久不见,她竟不知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楚怀袖。
“怎都不理人呢?”见凤倾歌漠然坐在那里,楚怀袖踱步走到桌边,径自倒茶,倒似极谙熟一般。
无语,凤倾歌抬眸,烛光下,楚怀袖的脸艳绝不可方物,眉眼间的魅色让人浮想联翩,尤其是那身红裳,每每见都觉似团火焰般簇拥着它的主人,让人舍不得侧目。
“是非之地,王爷少来为妙。”即便知道楚怀袖是为顾子兮而来,可凤倾歌却无法说出一个谢字,虽无心结,可有些事情既然发生了,还真是不能无动于衷呵。
“这里哪来的王爷?”楚怀袖薄唇微勾,弓一样的弧度堪称经典。
“此番是倾歌不小心,连累了子兮,幸得无忧公子的师妹及时出手相助,否则必让倾歌悔恨终身。”凤倾歌婉转开口。
“倾歌只会念着师妹的好,本公子伤心呐!”楚怀袖撩下手中茶杯,以手捂心,其状甚悲,凤倾歌见此,不禁失笑。
“笑了就好,否则怀袖心里不安。刚刚看过子兮了,他没事,不过需要休养些时日,你放心,我必照顾得他妥妥当当。”楚怀袖敛眸,正色道。
“如此,倾歌感激不尽!”凤倾歌终道了句谢,楚怀袖闻声释然,唇角的笑越发深了几分。
看着楚怀袖的身影在夜空中划过一道惊鸿,凤倾歌暗自感慨,各自立场不同,本不需要谁迁就谁,却不想楚怀袖竟纵容自己如此,终究是欠他太多,怕是此生难还了。
翌日午膳十分,楚铭轩果真带着青鸢出现在凤栖宫。
“姐姐肯来最好,倾歌还怕姐姐嫌麻烦推脱了呢。”凤倾歌柔声细语,上前搀过青鸢。
“妹妹这是哪里话,难得妹妹有心情宴请皇上,本宫自该来坐陪,更何况皇上金口玉言,本宫又岂敢不来呢。”青鸢唇角勾笑,眼底精光乍现。
“若非倾歌请皇上开口,姐姐怎能来的情愿呢。”凤倾歌似有深意看了青鸢一眼,旋即松开青鸢走到楚铭轩身侧。
“皇上请上座。”凤倾歌玉手缠过楚铭轩的臂膀,领着楚铭轩到了座位。见楚铭轩坐下,青鸢方才落座。
“皇上,彼时臣妾还是姐姐宫中宫女的时候,蒙皇上不弃,曾令鹿寿宫所有宫女与皇上同桌用膳,今日臣妾心情甚佳,不如也让月儿和仙童一同坐下,人多也热闹些,如何?”凤倾歌美眸含春,颦笑间妩媚妖娆。
楚铭轩自是顺了凤倾歌的心意,就在仙童欲坐在青鸢身侧时,却被洛月儿占了先机。眼见着只剩下凤倾歌身边的位置,仙童虽不情愿,却也没的选择。
“今日既是倾歌宴请皇上和姐姐,自该倾歌先提这一杯。”凤倾歌说话间端起酒杯缓身而起。
“这一杯,臣妾敬皇上情深,敬姐姐义重。”凤倾歌掩袖饮尽杯中美酒。
“倾歌,你身体尚未恢复,还是少喝些,来人,去取些果酒来。”见凤倾歌喝的急,楚铭轩忧心劝道。
“皇上怜爱倾歌,却不知这酒倾歌一定要喝,自入宫以来,皇上对倾歌万千宠爱,纵倾歌犯了灭门之罪,皇上还是网开一面留倾歌残喘于世,本以为此生再无得见龙颜之日。却不想皇上心念倾歌,终让倾歌重回凤栖宫,倾歌心底感念圣恩,此生无以为报,便只得以这酒表达倾歌心底感激之意。”凤倾歌声音渐渐哽咽,泪眼朦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