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呢?如果不是凤倾歌,你会在这里么?”楚怀袖将楚铭轩最不愿面对事实摆在他面前,声音透着一丝失落。
“我到底错在哪里......”此刻的楚铭轩完全没了帝王的威严,满目充斥着让人心疼的悲凉。
“当局者迷,你错在身处局中,杀父弑母之仇,抄家灭门之恨,若换作是你,会不会轻易原谅!”楚怀袖毫不留情的揭开楚铭轩的痛,狠戾开口,他讨厌楚铭轩此刻的神情,身为帝王,难道他关心的只有凤倾歌?!
“可我真的以为她原谅了......”楚铭轩苦笑,心底有一点痛悄悄韵开,仿佛一滴墨落在池塘里,顷刻间蔓延到全身的每寸肌肤,痛彻心扉不过如此。
“所以你输的一败涂地。”楚怀袖敛了眼前的暴戾,渐渐平息心底的怒气。无语,楚铭轩阖上双目,不再言语。
“你难道不想知道是谁觊觎大越江山?是谁利用了凤倾歌?”见楚铭轩如此,楚怀袖心底的愤怒再次爆发。
“从现在开始,我已经不是大越皇帝。”楚铭轩依旧紧闭双目,漠然开口。
“你......你什么意思?”楚怀袖不可置信的看向楚铭轩,愕然问道。
“你既然有能力救我出来,便是掌控了全局,大越交给你,我放心......”楚铭轩的声音缥缈如浮云,却似重石般落在楚怀袖的心底。
“你是要逃避?就因为凤倾歌背叛了你?呵!楚铭轩,身为大越帝王,你竟连一个女人都比不上!当初凤倾歌若选择逃避,怕早就死了!面对灭门之恨,她尚且可以满怀复仇之心重新站起来,可你面对江山尽毁,竟可以无动于衷!好啊!这就是大越皇帝,这就是父皇千挑万选出来的继承人!早知如此,父皇真不该为了你牺牲那个人!”好看的桃花眼顺间充斥着血丝,楚怀袖剑眉倒竖,双手紧攥成拳,恨不得一拳头打在楚铭轩的脸上。
即便如此,楚铭轩仍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仿佛再凌厉的语言也激不起他心中半点涟漪。
“也罢,你可以不顾大越江山,想必你连凤倾歌的生死也不会在乎了!反正她背叛了你,死也是罪有应得!”楚怀袖深吸口气,冷冷丢下这句话,欲转身离开之时,却被楚铭轩拦了下来。
“你说什么?”楚铭轩陡然睁眸,目光紧盯着楚怀袖。
“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凤倾歌已经成了一位名副其实的祸水妖后,莫说朝中众臣欲将其除之而后快,纵是市井百姓提及都会咬牙切齿!”楚怀袖冷色开口。
“怎么会这样?她何至于此?”楚铭轩不可思议的看向楚怀袖,眼中尽是质疑。
“当年你诬陷她妖孽祸国,如今她将这罪名坐实,无非是让你成为真正的昏君,介时再被人堂而皇之的请下金銮殿,也好让整个计划的幕后者不费一兵一卒的得到大越江山。”楚怀袖思忖片刻,终决定道出事实。
“她何苦......只要她想,我不会吝惜这条命......”楚铭轩搥在榻上的手渐渐收紧,眼中浮现出痛惜的神情。
“一命可抵一命,你这一条命,又如何抵得了凤府一百三十条人命?如果不让你生不如死,凤倾歌怕不会甘心,只是照现在的情形看,凤倾歌报仇雪恨之时,亦是她命丧黄泉之日。”楚怀袖肃然道。
“幕后之人是谁?”楚铭轩起身直视楚怀袖,暗淡的眸子闪出一抹凛冽的幽芒。
“你想如何?”楚怀袖心中暗紧,声音略有颤抖。
“那人利用倾歌谋我大越江山,朕断不会放过他!”楚铭轩皓齿狠咬,深邃的眸迸射出寒嗜利刃。楚怀袖定定看着他,许久方才开口。
“如果不是天意弄人,他......或许也有自称为朕的机会......”楚怀袖眸色暗淡,有些事,若避无可避,只能面对。
“朕不明白!”楚铭轩茫然看向楚怀袖,剑眉没来由的揪紧,心,悬浮于空。
“若与凤倾歌相比,这个人有足够的理由痛恨你,痛恨大越,痛恨这天下所有人!却无法让你我恨得起来......你猜,他会是谁?”楚怀袖苦笑着看向楚铭轩,眼底掠过一抹淡淡的忧伤。无语,楚铭轩沉寂片刻,陡然抬眸,身体抑制不住的轻颤。
“他......他不可能还活着!”楚铭轩双目瞠大,锦被被他攥的褶皱变形。
“怀袖也想......活着于他而言,本就是最大的折磨,可这个世上总是有太多奇迹,怀袖见过他,如假包换。”楚怀袖颓然坐在椅上,长叹口气。
密室一片寂静,楚铭轩瞳孔骤缩,之后慢慢涣散,直至闭眼。一滴泪,无声而落。
这样的打击于楚怀袖而言都觉轰顶,更何况是楚铭轩,于是楚怀袖缓身而起,欲悄然离开,却在走到密室门口时被楚铭轩拦下,
“可否找绝杀见我?”清冷的语调透着抑制不住的颤音,楚铭轩没有抬头,只淡声开口。楚怀袖微微颌首,旋即退出密室。
待楚怀袖离开,整个密室再次恢复静谧,楚铭轩无力躺在床榻上,幽深的眸被雾气笼罩,紧攥着锦被的手始终没有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