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是个很神奇的事物,当你想要它快点时,它偏偏走得很慢,如蜗牛一般,半天不动一下;但当你想要它慢点时,它偏偏又跑得飞快,如脱缰的野马,撒着欢地驰骋,转眼无踪。
如此,一夜悄然流逝,翌日的黎明来得格外早。
军中将士一惯早起,整齐有序地在校场空地上进行例行操练。黑压压的士兵,一排排一列列,威武有力,气势逼人,动作一致的让人赞叹,给人以庄严肃穆之感,激情澎湃之情。
顾荣站在最前面,队首的位置,不单单只是指挥,也会跟着一起操练。他以身作则,即作为示范,也作为榜样,每一个动作都是一丝不苟,标准的无可挑剔,流畅帅气的让叶子不觉心跳加快。
顾将军在搭起的高台居高临下,傲视全场,当真有睥睨天下的气魄,这是叶子在府中从没见到过的。
这才是真正的顾将军,是被称为阎王的罗刹,是让千军万马胆寒心颤的不败战神!
操练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到了早饭时间,叶子等人因为身份特殊自然是在帐内用餐,而且是在将军的帅帐。
原因无二,他们有公主在嘛。
不过,叶子却有另外一种解释——将军就是成心不让他们安心吃饭,就是特意来膈应他们的。
但这话,叶子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而已,面上还是一副受宠若惊,感激涕零的可怜丫头。
众人围坐在一张长条方桌上,饭菜由士兵按人头盛好,放到每个人的面前。
这时,顾将军开口:“军中饭菜粗俗,还望公主见谅。”
慕容雪微微一笑,礼貌得体地回道:“将军哪里的话,这些比我们在路上吃的要好多了,闻起来都让人馋涎欲滴。”
“哈哈……”闻言,顾将军非常满意,抬手请公主先动筷。
顾荣却在刚才微微沉下面容,侧目半晌,了然——难怪二个女子会这么憔悴。
贺斩风但觉两道寒芒直直射向自己,遂只顾闷头扒饭,誓要扮演好驼鸟的角色。
哪知,他正奋力消灭粮食呢,嘴中突然嘎嘣一声,大牙差点没给硌掉了。贺斩风一边捂着腮帮子,一边嚷嚷:“呸!怎么这么牙碜!”
顾将军眼中轻蔑,冷笑一声,拿起筷子夹菜……
剑眉皱起——有沙子!
而慕容雪和叶子更是早已用手帕掩唇,一脸同情地看向顾荣——难道你们每天就吃这个?!
顾将军面上挂不住,脸黑如炭,开口叫来士兵,怒道:“去把伙房的张厨子叫来!”
然,那士兵却硬是顶住顾将军的威压一动没动,犹豫了半天才弱弱地回道:“张师傅昨晚就回老家了。”
顾将军这下怒了:“什么?!谁允许他擅离军营的!”
那士兵快哭了,声若蚊子:“……是、是将军您亲自批准的。”
顾将军顿了片刻,皱眉问:“什么时候的事?”
那士兵真哭了:“就、就在下午,少、少将回来前。”
顾将军仔细回想……啊,张厨子确实来找过他,说家中老母突然病故,想请假回去处理母亲的后事。记得他当时还特意交待,不用急着赶回来。
顾将军脸更黑了,沉声道:“去把现在负责伙房的厨子找来。”
“是。”那士兵如得赦令般,“噌!”一下就没影了。
一会儿功夫,“厨子”就被带来了,那士兵把人往前一推:“将军,今早饭菜是他负责的。”
“厨子”面色发白,额头隐有一层薄汗,明显十分不安,却不忘规矩地行了一个军礼,“报告将军,末将宋波,不知将军有何指示。”
“你……”将军愣了,莫名觉得今天脑子有点不够用,“你不是二营的校尉吗?什么时候成厨子了?”
宋波脸一下就红了,吱吱唔唔地磕巴道:“我、我抽签输了,所以今早就、就由我负责伙房。”
“抽签?”顾将军给气笑了,喝问,“怎么伙房没人了?什么时候连上阵杀敌的将士都被赶鸭子上架,做伙夫了?!”
“是。”宋波使劲压低着脑袋,努力减少存在感。
顾将军拍桌:“还是?人呢?”想来要不是因为有慕容雪在,恐怕他就直接掀桌了。
饶是如此,慕容雪和叶子也是手捂胸口,若受惊小鸟般不安。
宋波就更是恨不得把自己埋了,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他们都、都回老家奔丧了。”
顾将军额角青筋直跳,冷笑:“也死娘了?”
“是。”
“胡说!哪儿那么巧同时死娘的!”顾将军把握拳的手,捏得“咔咔”直响,毫不怀疑他下一刻就能把宋波揍得满地找牙。
宋波一边冒着冷汗,一边不解地看将军:“他们是亲兄弟,只有一个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