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慕容雪忍不住闭眼尖叫。是她的任性害了叶子,如果不是她撺掇清澜跟着起哄,贺斩风就不会带他们来此,叶子就不会……
“怎么现在知道后悔,知道错了?你呀……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冷凝沉稳的声音带着纵容的无奈。
慕容雪不可置信地睁开眼,须臾,泪水如决堤一般夺眶而出:“哥哥!”
一切只在瞬间,便尘埃落定,慕容雪软倒在顾荣的怀里,看着大批侍卫涌入将此处的敌人全部击杀,火光映照下血色漫天,她只觉胸口一阵气闷。
她终于深刻体会到为什么人们总把战场比作修罗场,生死在这里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马革裹尸不止是字面上的意思,而是用血肉之身诠释的真实——残酷,无情。
慕容昭叹息着收回视线,试着轻声询问眼前哆嗦的娇躯:“你……没事吧?还好吗?”
叶子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她是真的被吓坏了。
刚刚的一瞬间,她以为自己死定了,甚至她头顶的肌肤都能感觉到刀刃的锋利和冰冷,凡接近那里的血液似乎都因此渐渐凝结,变得缓慢。
就在她最后一次求救地看向一直以来的依赖顾荣时,却从他眼中读到二个让她彻底心死绝望的字——抱歉。
是啊,与公主的安危比起来,她的生死根本就微不足道,即使有再多的不甘,又能如何?
然而,就在她及他们以为她必死无疑之际,随着一声金属相击的“叮当”声,她感觉一股热流从头顶蜿蜒而下,又顺着眉间鼻梁滑落。
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死,因为此时在她的头顶有两把刀——
一把是要杀她的,一把是来救她的。
慕容昭正是另一把刀的主人,他成功地于千钧一发之际及时插入,堪堪接住那致命的一刀,但因着惯性及那人不弱的内力,他虽化解了杀招,却无法阻止残余的剑气割裂下方距离不足寸远的肌肤。
看着鲜血涌出的一瞬,慕容昭只觉心口一阵揪痛,他来不及细想在挥剑逼退敌人的同时一把搂住面前的女子,好半晌才平复自见到她有危难后就极速窜升的恐慌。
“叶子?”
“太子……”
木讷的动作,迟疑的眼神,小心翼翼的声音,令慕容昭莫名心里一痛,不自觉收紧手臂,急切地安抚:“是我,是我,没事了。”
“没事了……”叶子因头顶伤口血流不止,眼前一片血色弥漫,不禁反应有些迟钝。
她抬手一摸,只见满手血污,更加迷糊,但双肩此刻被人抓得生疼,隐隐又觉得应该是真的没事了——太子都来了嘛。
脑中绷的这根弦一松,心神也就跟着恍惚了,只觉眼前金光频闪,一白再一黑,便不省人事了。
“叶子!”太子一惊,忙俯身拦腰抱起她,对同样大惊失色的顾荣急喊,“她的营帐在哪?”
顾荣压下心头焦躁,勉力抬手一指:“那边。”眼看慕容昭转身要走,他似想起什么,赶紧道,“公主你……”和太子一起回帐吧。后面的话未及说出,只因他低头瞧见身前的慕容雪已是满脸泪痕。
他愣了愣刚想安抚,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浑厚嗓音插入:“参见太子。”
原来是顾将军带领一干副将赶到,忙不迭的给太子见礼。只可惜这马屁拍在了马腿上,慕容昭连看都未看他们一眼,就抱着人按顾荣手指的方向急奔。
顾将军皱眉,他早看清太子怀里的女子不是公主,而是那个叫叶子的丫鬟,所以他才不慌不忙地请安,只是现在看……他不由想起那日宋尚书来府抓人的事情,太子、贺斩风等与那丫鬟究竟是什么关系?顾荣又在当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顾将军不由将眉头皱得更紧了,瞥了眼还在发呆的顾荣和慕容雪,叹了口气对身后的属下吩咐:“快叫军医过去看看,一切听太子吩咐做事。”说完便带人离开。
他还有一堆正事要忙,可没功夫理他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情情爱爱,这操心得罪人的事还是留给他们的爹娘——皇上、皇后吧。
此时的顾将军尚不知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小小丫鬟可不是他撕毁契约逐出府就能安生的,况且顾荣也不是他说不认就能作数的。
虽然他不把顾荣当亲生儿子,但他毕竟姓顾,入了族谱,生于顾府长于顾府,世人皆道他是顾家血脉,岂是他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么浅显的道理他竟然忽略了。
呼啦啦,随着他们的离开刚刚还充斥杀戮的地方,转眼间就安静下来,顾荣不着痕迹地放开慕容雪,刚想说什么却突然一个踉跄,幸被眼尖的清澜一把扶住。
“顾兄你……”
顾荣怔怔瞅着他,忽然激动起来像是回神一般,急道:“清澜,你快去看看她。”然后,又转头对慕容雪道,“你和清澜一块走,回去喝杯压惊茶,趁天没亮再睡会儿吧。”
这个她,指的是谁,他们都明白。
清澜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地开口:“那你呢?”
“我没事。”顾荣很快地回道。
清澜知道再劝也是无用,便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慕容雪走在前面。慕容雪回头深深看了顾荣一眼,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含泪离开。
再说慕容昭抱着叶子回到帐子,才刚把人放下,军医就跟火烧屁股似地跑来了。
“太、太子,快、快躺下!”
慕容昭皱眉:“我又没受伤为何要躺下?”
“啊?不是您受伤呀?”军医眨眨眼。
慕容昭像看白痴似地斜了他一眼,指着床上的人道:“是她。”
军医抹了把汗,一脸无辜。副将军急吼吼地把他从医疗帐揪出来,说太子来的太不是时候了,让他赶紧拎药箱救人……你说正常人听了会怎么想啊!
很快,军医就给昏睡的叶子包扎好额头伤口,以防万一还留了点止痛的药丸。
“如果她醒了,要是觉得疼的厉害就给她服一颗止痛丸。不能多服,一天一颗就可。”
“会留疤吗?”
“不、不会吧……不会!”收到慕容昭的眼刀,军医立马识相改口,一边擦着冷汗,一边腹诽。那么隐蔽的位置,就是有疤也看不出来,所以他不算说谎!
慕容昭可不知他心中所想,听到这个满意的答案遂放心摆手,示意他该干嘛干嘛去。
军医如蒙大赦,躬身快步退出。
传言皇上性残,太子性冷,今日所见——果然不假!
慕容昭并没有在帐中逗留太久,因为时机不对。等清澜和慕容雪回来后,他只安抚了慕容雪几句就和清澜一块离开。
当晚,他就去了帅帐,宣读父皇写给顾将军的密旨——
速战速决,不降即杀。
除了密旨,他还带了五万精兵和数十车粮草,“相信有了这些,顾将军就更加如虎添翼,战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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