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就不用我们背了!”
“玉大哥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我喜欢!”青蝴蝶做崇拜状。
玉蝴蝶巨寒,慌忙翻身站起。这时候,一名小弟手捧着个蓝瓶屁颠屁颠地跑了过来:“玉大哥,我们在一个帐篷里发现这瓶蓝色的宝贝。”
玉蝴蝶一看就火了:“有组织,无纪律!我们是淫贼没错,偷香窃玉作为一项基本会策,要长期坚持也没错,但你们这帮小子,会主这次叫你们来放火,你们却打劫!没事乱翻人家的东西干什么?”
“可这东西很香啊?兄弟们这鼻子也都是练过的,闻到这东西哪能不给挖出来啊?”那小弟觉得很委屈。
“咦!真的啊!”玉蝴蝶一把揭开了盖子,啧啧赞叹起来“算了,饶了你这次,下次除了美女的芳心和贞操,不准乱偷了。做人要厚道嘛!”
那小弟千恩万谢的去了。
青蝴蝶和冷蝴蝶忙抢过瓶子闻了闻,都是赞不绝口。唯有玉蝴蝶望着那小弟远去的方向,一抖折扇,露出悲伤神色,叹道:“淫贼职业化之路真是漫漫其修远啊!”****
李无忧将天眼打开,身法提至极限,黑夜里,初时还能看见一道蓝光激射,到得后来,竟是连光影也无。
他一面飞掠,一面朝左掌心看。方才在流星箭雨射出那一刹那,他曾神不知鬼不觉的以精神力在萧如故衣服上种下了一个追踪符,只是由于后者身怀谢惊鸿的照影神功,使得这个符法的威力从三里削弱到了二十丈,一旦错过二十丈之距,那就是似水无痕了。
上山少说也追踪了上百里了,但还是没有见到萧如故的身影。***,算了,臭小子运气不错,今天就放过你回老家好了。
他正打算停下脚步,忽见掌的边缘一个红点晃了一晃!哈哈,真是天意如此,萧兄,这可怪不得兄弟我了。
渐渐向北,红点越来越大,跳跃得也越来越快,看样子萧如故应该就在附近休息了。“呵呵,亲爱的萧兄,你功力没我深,就不要像兔子一样乱兜圈子嘛,这下好了,自己跑不动了不是?”李无忧一边想着和萧如故见面的第一句话,一边隐去了身形,收敛全身的气息,务必要给萧如故一个惊喜。
近得十丈,天眼穿过林木,果然看见萧如故正躲在一颗巨大的菩提树下大口地喘气。
慢慢贴近,元气贯注下无忧剑,人剑合一,直奔萧如故。这一式剑招是他领悟御剑飞行之后,融合落英十三剑所创,以他此时功力,普天之下正面能避过的人也是寥寥可数,何况是背面?
但李无忧这一剑却根本没存杀意,他只是想生擒萧如故,很快的,他开始后悔自己这个决定,因为他错失了一生中第一个而且也可能是唯一一个杀死萧如故的机会。
斜刺里一道剑光蓦然冒了出来,直取李无忧胸膛。
这一剑也不甚快,但如果李无忧坚持要制住萧如故,那么他自己必然会在一剑击中萧如故时,自己也必然会被长剑穿心。
虽然明知对方是围魏救赵。李无忧无奈下还是只得回剑一架,双剑一交,剑上所附雄浑内劲一撞,使剑的两人同时一惊,各自后撤。
“李无忧!”萧如故见身前忽然冒出两个人,先是一惊,随即大喜“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大师兄?李无忧吃了一惊,眼前这个月白的粗布麻衣,乱发草鞋,贼眉鼠眼,手持一柄破破烂烂的锈铁剑的家伙难道竟就是谢惊鸿唯一公开承认的弟子叶十一?
当日雪夜三战,叶十一力敌无情门主柳青青,名动天下,风头之盛,与只剑刺杀独孤千秋的李无忧不相伯仲。
“这个人绝对是个劲敌!”这样想时。李无忧将精神力投射而出,落到那把看似腐朽平常无锋无芒的烂剑上,但那剑上浑无半丝杀气反应,整把剑的剑气已然是藏而不露,难知深浅
“锵!”地一声龙吟,那剑似乎感觉到有人灵气扫描,竟然自鸣起来,而同时李无忧射出的精神力也全数反弹回来。
叶十一手指触剑,龙吟顿止,讶道:“李兄真是好本事,此剑已然十年未鸣,不想你人未动,光凭精神力竟然就激起他的杀意,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师兄,你和李兄多多亲热,小弟有要事在身,先走一步!”萧如故见机不可失,忙溜之大吉。
感觉到叶十一气机已然将自己锁定,李无忧压下追踪的念头,暗叹一声:“今天放走萧如故,不知何日再有机会了。”却倒持长剑拱了拱手,笑道:“好说好说!当日航州一会,叶兄力敌无情门主柳青青,于我大楚实有大恩,今日却为了萧天子要和小弟动手,实让小弟搞不清楚你的立场啊。”
叶十一笑道:“李兄看见我手中这把剑了没有?”
李无忧心道:“老子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口中却恭敬道:“名震天下的惊鸿剑原来是这般模样!”
“不错了,这就是惊鸿剑。”叶十一手指轻抚长剑,眼神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热情“李兄想必也知道,普天之下,武功能与家师抗衡之人,并非没有,但为何偏偏家师能赢得天下第一高手之名?只因这柄惊鸿剑,这柄惊鸿剑啊从来都是只救人不杀人。”
“真的从来没有一个人死在惊鸿剑下?”李无忧虽然听过这个传说,但对此却一直充满了怀疑。
“当然是假的。”叶十一露出一丝苦笑“确切的说,惊鸿剑下只杀过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娘”
“什么!”李无忧再也想不到自己会得到这个答案“你竟然拜了自己的杀母仇人为师?”
“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叶十一叹了口气,随即面上愁容尽去,笑道“这惊鸿剑存在于世间的目的,就是为了要替天行道,让人间得到太平。所以,到了必要的时候,惊鸿剑依然是会杀人的。”
“譬如?”
“现在。”叶十一微微一笑,缓缓向前,落足之处,无声无息,但李无忧却知自己已然被罩在他杀气笼罩之内,看似无风无浪,但只要自己一动,气机牵引下,一触便如奔雷万钧而来,当下将浩然正气提至第九重,与之相抗。
叶十一顿觉面前方抗之力变大,面上讶色更增,足下放慢,缓缓道:“李兄神功日进千里,再这么拖下去,我怕是异日相逢,叶某就不是李兄的敌手了。”
“知道不是敌手你这乌龟还来挡道?”李无忧暗骂一声,却笑道:“叶兄客气了。死我并不怕,李无忧也不是婆婆妈妈的人,但你总得给我个杀我的理由吧?”
“呵呵!我刚不是已经说了吗?替天行道而已!”
“替天行道?叶兄你是否搞错了对象?”李无忧啼笑皆非“李无忧大大的好人一个,似乎也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吧?你这样随便安一个莫须有的罪名给我,还不如直接说你看我不顺眼好了。”
“好人?呵呵,难道因为你是个好人,我就不替天行道了吗?”叶十一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何为天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这句话李兄应该听过吧?”
“道德经上的话吧?听人说过。刍狗好像是古代祭祀时候用的一种草扎的狗,被祭祀的人当作有魂灵的天神,不可冒犯。祭祀完毕,刍狗也就没有了作用,可以任人践踏了。天地大仁,不偏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大仁,认为所有的百姓都是刍狗,对他们也一视同仁,爱护他们,但当百姓变坏后,圣人就认为他们是失去灵魂的刍狗,应该剪除。呵呵,叶圣人,莫非你以为我就是那变坏的刍狗?”说到后来,李无忧语声中已然不无讥诮。
“李兄渊博。不错,这句话即为叶某所谓的天道。”叶十一终于停下,此时二人相距已不过五步,长剑一触即至之距“叶某不敢自比天地也不敢说什么自己是圣人,只不过所行所为,却均是存了三分仁心,所谓替天行道。仁者无敌,便是因为这个‘仁’字代表了天地,代表了圣人啊!呵呵,不好意思,扯远了。说回来吧,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大荒分裂两百余年,此刻正是一统的大好时机了,而当今天下,平罗积弱,天鹰内讧,西琦国小,陈国偏安,能一统天下者,不外楚萧,而区区和家师一般,都看好萧师弟。”
“哼!他是你师弟,你当然看好他!”
“李兄误会了。家师支持萧如故,不是因为萧如故是他徒弟,相反,正因为他支持萧如故,萧如故才是他徒弟。”
叶十一这话很拗口,但李无忧还是听懂了:“我明白了。原来谢惊鸿在收他为徒之前,就已经看好萧如故能一统天下了。楚问老迈,诸皇子又一直明争暗斗,要是我,我也会选能在年少时就能平定叛乱而他本身又没有任何羁绊的萧如故了。至于我李无忧,横空出世,打乱萧如故一统天下的步伐,自然是那破坏你们大仁的不仁之人,不诛之怎能后快?”
“李兄弟如此聪明,倒省了我不少口舌。”叶十一欣然道“其实在苍澜河边,你初逢慕容幽兰那次,我就在暗中观察过你,虽然当时就觉得你不俗,但你那是尚无任何权柄,你虽聪明,也不过是在江湖上掀起一些风浪罢了,不想之后你因缘际会竟然能以一人之力大败萧国一万铁骑伏兵,让那次南征功败垂成,当时我就知道你是个危险人物,只是可惜自己当时身有要事,不能亲自出手,就不惜重金连聘江湖中最知名的杀手来对付你,没想到居然全都功败垂成。”
“我就说究竟是谁如此高明,一而再再而三,不挑我出外却偏挑我身在断州二十万大军的森严保护下的时候行刺,原来是你啊!”李无忧深深吸了口气,全身都是寒意。他再也没有想到一直以来处心积虑要自己命的人竟然是个之前自己一直素未盟面的人,而这人竟然是正道象征的天下第一高手剑神谢惊鸿的徒弟,谜底虽然解开,但他却并未松一口气:如果是这样,和谢惊鸿的翻脸那是无论如何避不开的了。
“但我还是低估了你。”叶十一叹了口气,眼神中却露出了欣赏之意“没想到你除开武术不错,还那么聪明。我第一次遣桃花社的人来,其实是故意让他们失败,虽然有打草惊蛇的效果,却也是想收麻痹之效。”
“不错。”李无忧点了点头“此计果然厉害。军中大确实有绝大多数人都会认为你第一次的刺杀失败了,已然打草惊蛇,在二十万大军环伺之下,绝不至于派第二波人来寻死。却没料到你当夜就派了第二组人,而当侥幸躲过第二波后,很多人也认为你这第二次已然是真的杀机的时候,第三和第四却次第而来。猜度人心上,你算是上上之选了。若非我运气好,功力提前恢复,怕是已然着了你的道。”
“那不是你运气好,是你的聪明救了你!”叶十一叹了口气。
李无忧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岔开话题道:“有件事情我一直不明白。你既然是一直支持萧国,当日航州叛乱,你帮我们去抵挡柳青青,除了欺世盗名之外,难道没有别的用意?”
“欺世盗名?呵呵,也算是吧!不过我敌住柳青青,主要还是不希望他杀了靖王,因为那样一来,楚国内部就只剩下珉王和灵王,很快就能分出胜负,对萧师弟南征楚国非常的不利。当然,我这么做,也有不想让航州血流成河的原因。大仁大义虽然冠冕堂皇,但若因此搞得血流成河,那也非智者所为。”叶十一缓缓道。
李无忧一身都是寒意,冷笑道:“少流些血也算是仁义,如此说来,当日凭栏关破,萧如故兵不血刃地坑杀数万降兵,岂不更是大仁大义了?”
叶十一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这么问。但李兄,你可曾想过,萧师弟坑杀那四万降卒,其实是希望以后能更少流血呢?当日军神已死,楚**心已散,你如不横空出世,萧师弟已破潼关,楚军念及先前萧师弟坑杀那些顽抗到底的降卒,必然引得沿途惊恐自退,此后直捣航州,则大事已定,这天下又可少多少兵灾,少流多少血?”
“好,好!你这逻辑真他妈太好了!”李无忧只差没破口大骂了“老子保家卫国,你说是逆天行事,你要替天行道。萧如故杀我兄弟,坑杀降兵,你却说他大仁大义。天下之理,全在你嘴上了,所谓名侠,原来如此。这就动手吧!”说时无忧剑一指,一道无形气势已将叶十一远远锁定。
叶十一负手看天,夜空如墨,月色渐隐,慢慢低头,地上的尘土微微扬起,与空气中浮动的花香混在一起,钻入鼻息,神清气爽,他忽地止住轻轻移踱的脚步,道:“李兄,其实我们之间也未必是非你死我亡不可。”
“哦?你不是要替天行道的吗?”李无忧无惊无喜,似乎料定他会这么说。
“只要你不逆天而行,我自然不必替天行道。”叶十一诚挚道“你若有意苍生,那就进,与萧师弟携手,让大荒早日结束分裂,此后出将入相,领兵征服古兰齐斯,再现我大鹏盛世,成就不世之名;无意则退。大可学苏慕白前辈,于此时挂冠远去,与你那许多红颜知己笑傲山水,或者于江湖呼风唤雨,行侠仗义,不问兴亡,你我便是友非敌,此后江湖相逢,杯酒言欢,不也是快事一件?李兄,举世滔滔尔独清,你又何必非要趟这混水,弄得满身污浊,赢那后世骂名?”
“哈哈哈哈!”李无忧放声长笑“好,好,叶兄句句顶在小弟心坎上,果然是天生的说客啊!”“李兄是答应退隐了?”叶十一大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