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从王蟠哪儿讨来了,小范围内征用一切人手和资源,而不受干扰的便宜之权;然后又从后队里挑出约莫五十个,在晚饭后的说古兼自诉小会上,表现的最是苦大仇深而平时做事最为坚决干脆,还要不怕血腥和肮脏的人手。
先行一步划定场地和布置好相应的陈设和器材,调拨足够额夫役来进行改造和建设;然后按图索骥的派人控制和封闭住,那些城内富有人家的门房出入,而暂时将他们圈禁在家中只允许最基本的食水进出;
接下来,就如后世那位伟人说得一般,“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所以他专门组织安排了两只私下行事队伍;
一只由小七手下二十几个少年人组成的市井普查队,专门散步到街头巷尾去打听消息;一方面是了解城中大多数产业的布局和归属所在,另一方面也是以寻访亲友为名,在妇女扎堆的水井、沟渠边上打听消息,主要是对城中一些名望人物的风评和口碑等。
另一只则是由长相相对老实诚恳而让人容易亲近的士卒组成,他们的任务就是乘着放粥的时候,对那些底层人等进行抽查式的走访,以多加一碗粥水的代价,换取他们对城中大户人家和旧属官吏们的消息来源。
由此收集上来的信息,虽然有不少缪误和夸大其词的存在,但是在许多样本重复对照的足够概率之下,还是可以交叉形成,这些城中有字号的大户、富家,或是其他有钱人家的基本分布和社会关系的脉络。
然后,就是下一步具体操作的问题了。
从某种意义上说,作为系统性的抢劫和勒索的手段,很早就出现在了人类进化的历史当中了;在后世的经验教训看来,也完全可以做成充满艺术性和文化传统的事物;而直接明火持杖的破门而入,肆意打砸抢烧的威逼对方交出财富的方式,无疑是最低劣也是最没有效率和性价比的做法了。
至于其中最高端的集大成者,无疑是后世的欧美列强国家,靠在第三世界国家累累尸骨上的红利,享受了几百年殖民时代和工业原始积累的好处之后,依旧可以依靠扶持傀儡政权和买办代理人来,继续在输出和保护民主、自由的旗号下,在所在国的经济命脉上吸血和撸羊毛下去;
乃至丧心病狂的以正义和公理为名,在周边地区制造争端和热点,来迫使自己的同盟国家(小弟),支付驻军的维持费用和分摊战争军费,或者干脆以军火采购为名的定期上供和缴纳保护费。
以上的种种方式和手段,无不是为了达到在普世价值的遮羞布和伪装下,更加隐蔽而稳定的长期抢劫、勒索下去的最终目的;而且,还有许多被收买和洗脑的无良文人、公知,为他们强盗逻辑和黑历史什么的,各种涂脂抹粉和鼓吹洗白。
这才是强盗逻辑的最高成就啊。
当然了,现在周淮安还没法做到这个层面和高度,就算是后世他所在的那个国家也远远没有达到;不过他完全可以退而求其次的,在历史经验教训上找一些成功的范例。也就是李自成进北京,大肆拷掠城中王公大臣富商大户的那套东西,改头换面之后拿来活现活用的删减版。
至少在折磨人和审讯手段上的想象力,这些泥腿子出身的义军,显然没有办法与周淮安这个叶公好龙式的现代人相提并论的;要知道,出于某种恶意趣味他甚至看过唐代流传下来的那本大名鼎鼎的罗织经呢。
至于山羊**心、夹棍勒头、铁板烧什么的都是小儿科了,比如以人体为素材的“蚂蚁上树”“鱼香肉丝”“宫爆鸡丁”什么的,才是切实有效既不威胁和伤害性命,又能达到最大的逼迫效果。
就算审讯完没死的对象,完全还可以继续下一步的废物利用起来,之前在赵家寨的作为也不过时牛刀小试而已;现在有了州城这个更大的舞台,无疑可以得到更多的实践和发挥。
比如作为一个网络军史宅,他也曾经读过关于土地改革问题的报告,并以此作为干货来打过那些,明明是苗正跟红的贫下中农后代,却总是数祖忘典的妄想着自己祖上是地主剥削阶级而生为少爷小姐们;
靠对穷人敲骨吸髓家破人亡的煎迫,来维持着风花雪月的体面与无病呻吟的小资情调,却口口声声辩解说这一切是祖上勤劳致富的网络寄生虫、女权表、公知、果粉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