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别的,忙开抽屉拿点心:“老爷您先垫一垫。”
说着又给方老爷倒杯茶,方老爷拿了两块点心吃下肚又喝了杯茶垫下去才觉得好受一些,招呼方太太坐下:“你也别站着,我和你说说话,从昨儿回来到现在还没和你好好说话呢。”
这话让方太太眼里的泪差点掉下来,忙低头掩饰一下坐到方老爷身边还不忘继续给他打着扇:“那是老爷忙,再说平日我在家,这家里的事又多,难免没空陪老爷好好说说话。”方老爷正要伸手去拿一块梅花糕,听了妻子这话手又顿在那儿,过了会儿才道:“晓得你忙,不过以后你还会更忙,虎哥儿这孩子也大了,总不能老跟着他姨娘,就该你多教教他,那时难免还要再辛苦你。”
方太太手里的扇子都忘了继续打,看着方老爷有些吃惊,若照了风俗,妾生的孩子都是正室的,都该让正室抚养才对,况且方太太又没有自己的子女。可罗姨娘素来得方老爷的宠,方老太太又多疼爱罗姨娘一些,虎哥儿一直都是跟着罗姨娘的,方太太也从不敢对方老爷开口提要抚养虎哥儿的事。
春柳已带提着食盒走进来,方太太忙放下手中的扇子打开食盒把面拿出来,除了碗清亮的汤面,还有两样小菜,一样是蒸火腿一样是凉拌笋丝。方太太往汤面上夹两块火腿给方老爷拌了拌才把筷子递给方老爷:“可是虎哥儿他姨娘?”
方老爷是当真饿了,接过筷子几下就把面吃的干干净净,又抄起筷子把那两样小菜也吃完这才端着碗喝汤,几口把汤喝干把碗放下才对方太太道:“那边你无需担心,只是虎哥儿怎么说也要叫你一声娘,你可千万要教导好他,毕竟我们方家,”
说着方老爷顿一顿,大概也只有虎哥儿这么一个儿子了,这么些年,这么多的妾室通房,总共也就那么一两个人有过喜。方太太明白方老爷的心结在那,伸手过来握住方老爷的手:“不如再寻几个宜男之相的女子过来,只有虎哥儿一个,难免单薄些。”
方老爷摇头:“不必了,别去白白糟蹋人家清白女儿家,又多造些孽。”方太太嗔怪地看他一眼:“胡说,能被老爷看上,那是她们的福气,怎么就叫糟蹋?”福气?这个词让方老爷唇边现出讽刺笑容,当年娘就是这样说的,被邱家看上,那是姐姐的福气。可当真是福气吗?
见状方太太没有再说话,只是重新拿起扇子给方老爷扇着:“虎哥儿要过来的话,就把碧纱橱给收拾出来,在那我也听得到动静也好安心。”方老爷拍拍妻子的手:“这家,亏得你贤良,不然还不晓得闹出什么乱子来?”
不贤良又能怎样?当初嫁过来还能算势均力敌,现在方家早已一飞冲天,而自己娘家还要靠着方家做些小生意才好过日子。又加上没生下儿女,不贤良这方太太的位子只怕坐的没那么稳。
心里虽对丈夫难免有些怨,但方太太面上依旧平静,只是微微垂下眼:“我也不过就是少些错罢了,这么一大家子人,换个能干的定是井井有条,哪似我,还让罗姨娘去寻外甥女的是非。”
提到邱玉兰,方老爷的眉又皱下才道:“罗姨娘性子就是这样,她但凡性子温顺些,你也能多个帮手。玉兰那里,我记得还有两个罗姨娘送的丫头,你把她们全带走,挑两个好的给玉兰使,免得那些丫头念着旧主,不晓得会在罗姨娘面前搬了什么是非。”
方太太自然只有应是的,见方老爷面上满是疲惫,忙道:“不如老爷先在这歇个晌?”方老爷点头往床上歪去,方太太忙叫雨青过来打算服侍,方老爷伸出一个指头摇一摇:“别叫别人了,我们好好说说话。”
说着方老爷闭上眼,方太太的心被说的越发酸,拿起扇子坐到床边给丈夫打着扇子,雨青带着人退出去。屋内只剩得他们夫妻俩,看着床上的丈夫,方太太的泪掉落,当年初嫁过来时候也是夏天,那时候钱没那么多,服侍的人也没有,方老爷成天在外做生意,每天都到很晚才回来。自己就怕他被蚊子咬,整宿整宿地给他打着扇。想起来那时虽日子没现在过的这么好,夫妻之间也很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