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笑着道:“还能说什么,不就是为的给姑太太迁葬的事儿?太太又让林妈妈来专门叮嘱了,还问姑娘缺了什么可千万要说。”说着小玫上前把首饰匣子上面的几层都拿掉,这才露出最下面一层,小玫打开这层,里面果然放着几样银首饰。
春芽啊地叫了一声:“我以为这匣子就只有这上面几层,没想到还有这层。”银首饰久没有戴,已经有些发暗,小玫把这些银首饰取出来,拿块布慢慢擦着:“这还是当初交给我的时候点过的,不然连我都不晓得这里面还放了这么些银首饰。”
春芽已在收拾着首饰匣子,那些首饰不是金的就是玉的,镶宝的也不在少数笑着道:“还是姑娘心细,想着后日要戴,提前寻出来擦亮了,不然临时寻出来就擦不亮了。”邱玉兰走上前看着这几样银首饰,手微微点了点:“这几样首饰,还是和舅舅头一回见面时候,舅舅给我买的,这些年在这家里,添的首饰就没有银的。”
春芽听了邱玉兰这话又笑了:“这来往的人家,哪个不是金的就是玉的,银首饰也只有遇丧事才戴。说起来也是老爷太太极疼姑娘,添的首饰这才不是金就是玉呢。”邱玉兰瞧着春芽把那些首饰一样样收进去,这些首饰都还是不常戴的,一件件都用料上乘做工精湛。
小玫已擦好一样首饰拿过来在邱玉兰头上比一比,见这首饰在发上发亮才笑道:“春芽现在嘴也越来越巧了,我可记得你刚进来时候,躲在春柳身后连姐姐都不敢叫。”春芽已把首饰收拾好,寻块布来跟着小玫一起擦起首饰来,听小玫这样说就笑了:“都一年多了,那时没有见识,现在跟在姑娘身边,姑娘身边的丫鬟,怎能还是那样一副没见识不敢叫人的样子。”
小玫放下首饰打春芽一下:“瞧瞧,这嘴巧的,前儿才跟姑娘出了一次门,就满口道理了。”春芽抿唇一笑:“再满口道理,也比不上小玫姐姐你能陪着姑娘跟周先生学道理,我们啊,只是拾你的牙慧。”
小玫笑着骂一声贫嘴,继续擦着首饰,邱玉兰手里拿着一卷书,坐在窗边的椅上,感觉到春风吹拂,听着她们俩在拌嘴,心里的那些沉重开始慢慢地消失,等娘的墓从邱家迁出,自己和邱家就再无关系了。
小玫和春芽擦完首饰,转头看见邱玉兰面上的笑容,这笑容十分舒展好看,小玫和春芽不由一笑,服侍的主人心情好,跟随的下人也要好些。
二月二十三,这日邱玉兰重又浑身缟素,发上首饰也一色是银的,来到母亲墓前,今日邱家族内来的,是族长和几位长辈,并不见邱太太母子。邱玉兰晓得这是方老爷送去的银子起了效,对方老爷感激地看了眼,方老爷对外甥女微微一笑就拉着她的手来到邱家族长面前,不等方老爷说话,邱玉兰已跪下行礼。
于情于理这礼邱族长都该受的,他们并没推辞,等邱玉兰行完礼邱族长才道:“侄女,按说这事是不合理的,可是我们念在你孤苦无依,方老爷又一腔至诚份上,这才许了。你虽依方家为活,但不管怎样你都要记得你姓邱,日后若有什么可不能忘了邱家。”
前面几句是场面话,后面那句才是真的,外嫁女若嫁的好,对娘家也不能忘了提携。但邱玉兰心里暗自发笑,外嫁女若不想提携娘家也是很简单的,心里虽这样想,邱玉兰还是垂下眼恭敬应是后这才站起身。邱族长又和方老爷说了几句,这才道:“我们的事就了了,方老爷你还请自便。”
方老爷做个请的手势,邱族长这才带人走了,从此除了姓邱,就和邱家没有一丝瓜葛了。邱玉兰来到墓边,墓已经被扒平,只等邱玉兰来就打开坟,邱玉兰走到墓边跪下。见邱玉兰过来,几把锄头同时挥动就露出棺木,邱玉兰看见棺木,磕头下去喊了声娘,那泪就如断线珠子一般往下掉。
方老爷轻轻拍了拍外甥女的肩膀以示安慰,很快棺木就全露出来,当日方氏下葬,不过是口柳木薄棺,但今日邱玉兰眼前看到的,却是一口杉木的,而且厚将径尺,邱玉兰连流泪都忘了看向方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