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莹莹的脸孔在窗边阳光下看起来更加的粉雕玉琢,脸上小小的绒毛也清晰可见,她合上书笑盈盈道:“先前在家中学过几个字,眼下看的是姨娘让人捎带来的《女论语》。”
《女论语》在六姑娘原先的时代为东汉女史学家班昭对其女儿进行“三从四德”等封建道德教育所作。全书分卑弱、夫妇、敬顺、妇行、专心、曲从和叔妹,共计7篇。在中国历史上作为对女子实施柔顺之道的教材,影响深远。而在如今这个世界《女论语》却为前朝著名贤后所作。
六姑娘合上的书封面上赫然是《大懿风云志》五字,她却只说是《女论语》。六姑娘所处的是个叫做大懿朝的地方,她闲来无事总是反复翻看这本《大懿风云志》,以便使自己对这个陌生的朝代更加了解。
周婆子不认得字,待想看清书封面上有几个字却是来不及了,雪珠收了书放在一边去,周婆子只得罢了。却又拿眼睛在屋子里东瞟西望的,倒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雪珠的眼睛不自觉看向床边的箱笼,心里打鼓似得,六姑娘见状忙分散了周婆子的注意力。“不知一早外头怎么了,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
周婆子道:“家里的鸡舍被人夜里推翻了,现在鸡都成别人家的了!甘妈妈正在气头上呢!”
六姑娘略略回了几句,周婆子见屋子里没什么异样便回去向甘妈妈汇报,“我瞧得真真儿的,屋子里没多什么也没少什么,六姑娘毕竟还太小,或许是妈妈想多了也未必……”
“你知道什么!”正是一切正常才奇怪。
甘妈妈一双牛眼瞪的老大,“院子里鸡舍被推倒是多大的声响,鸡跑得无踪是从哪里跑出去,若说是外贼翻墙而入,何必就只偷了那鸡舍里的鸡?”甘妈妈说到这里,见周婆子仍是不懂的样子不由哼道:“老蠢物。”
她掀开帘子气势汹汹的来到六姑娘居住的院子,院子里此时静悄悄的。哼,无风不起浪,她始终觉得此事和六姑娘脱不了干系,前日说要吃鸡蛋,今日家中却连鸡都没了。昨夜不知是否是遭了贼的缘故,若是遭了贼,为何贼子不进有人居住的屋子探探虚实,反而只偷了鸡,这太不合常理了。可若说真的遭了贼,那今日鸡又为何一早都出现在外头的村道上?那贼是什么打算?
破木门虚掩着,屋子里雪珠正在收拾桌子,把吃完的碗筷收拾进食盒,准备一会子送到小厨房里去。突然她眼角余光见着一人大步而来——
甘妈妈一手推开门,站在门口只是不进,一双铜铃大小的牛眼在屋子里寻睃着。
“妈妈。”在甘妈妈强势的气场之下六姑娘今日却一反常态的端正坐着,表情与方才吃饭时无二样。这让雪珠很是惊讶,受了姑娘的影响,她也镇定下来,“妈妈快进来坐,吃点热茶。”
甘妈妈直言道:“姑娘知道昨夜发生了什么事吗?”
“知道的。饭前听说了。”六姑娘答道。
“姑娘昨夜睡得可好?”甘妈妈边说边往屋子里走,一直停在床前,她伸手在床上按压着,“现在夜间还冷的很,姑娘身子弱,晚上可不要着了凉。”
六姑娘、雪珠如何看不出甘妈妈实则是在检查床铺,雪珠稍稍镇定的心又打起了鼓。六姑娘却笑道:“劳妈妈操心了,被褥绵软,我夜间睡的也深,不至于着凉的。”
“这就好。”甘妈妈好像准备走了,雪珠松下一口气,谁知甘妈妈却骤然掀开了箱子,雪珠整颗心都提起来。
“我看姑娘身上穿的袄子也旧了……”甘妈妈看着箱子里整整齐齐叠放摆好的衣物,突的眼神锐利地看到一处凸起,正待掀开衣物看个仔细,雪珠却突然从后面跑过来,她端着粗瓷杯子道:“妈妈一早上忙到现在想必也累了,快喝杯茶润润嗓子罢。”
“哼!”甘妈妈一摆手拍掉雪珠的手,杯子霎那间粉碎,碎裂的瓷片伴着茶水溅了一地,她冷笑道:“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我看这箱笼之中必有蹊跷!”
雪珠惨白了脸,纳纳的回头看自家姑娘,六姑娘从桌边站起,缓了缓才走到二人身边,竟是没有被一地碎瓷吓到的模样,她眨巴眨巴着眼睛天真地问道:“妈妈可是要看看这衣服下压着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