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乔是河阳伯夫人的闺名。
众人随着老夫人的话纷纷都看向六姑娘,不由啧啧称奇起来。六姑娘脸上恬静的表情就快维持不住了,她又不是动物,怎么这一群人看来看去还要讨论。
六姑娘恍惚记得几年前赵惠萱说起过,什么她长得像京中的河阳伯夫人,想必这汤老夫人口中的“馨乔”就是河阳伯夫人罢……
渐渐的来的女客愈来愈多,众人的注意力就转移了开去,各自相熟的说着话,六姑娘才松了口气,拿牙签戳了块案上切好的冰镇小西瓜放进嘴里,余光里赵惠萱正跟着赵夫人下了轿子往这边来了。
远远见她穿了身腾黄色的团花纹底褙子,脸上愈发的有姑娘家的样子了,眉梢眼角的浓浓韵致。
那厢赵惠萱也看到了六姑娘,碍于场合她不好直接奔过去,却笑着对六姑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随后跟着母亲落座。
不多时人都来的差不多了,一众人便移到了荷花池边的小园子里,这边戏台子早已搭好,夫人小姐们各自就坐听戏。
六姑娘微微有些踌躇,这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嫡出的坐一桌子,庶出的坐一桌子,那么她这样的人到底做那边才妥当?
正犹豫间人已经被赵惠萱推着坐到了她那一桌,她在六姑娘耳边轻声道:“傻愣着做什么,你还想坐到哪里去?”
六姑娘看着赵惠萱理所当然的样子,自己也放松不少,也对,她告诉自己,不论如何,至少名义上她确实是嫡出的身份没错。
桌子上的菜碟基本上没怎么动,台上音音袅袅地传来了拖长的调子,千金小姐们似乎对看戏、吃菜没什么兴致,只各自熟识的说着悄悄话,六姑娘也就是和赵惠萱是处得不错,别的人她一概不认识。
两人也是有日子没见面了,自从六姑娘一家搬到了京师赵惠萱也不止一次的下帖子请六姑娘到自己家里,虽然大多数时候二太太是不同意六姑娘出门的。
不知是谁轻笑了一声,问道:“昀微妹妹,怎么也不介绍一下,这是你姐姐么?”
六姑娘和赵惠萱同时停了声音,昀微是七姑娘的名字,这下可不是有人在问六姑娘是谁么。六姑娘只觉得这说话的女声嗓子细细的,音调里的傲慢之气溢于言表,她便抬头望向说话的人。
七姑娘掀起眼皮扫了六姑娘一眼,声调拖的长长地道:“是啊,是姐姐。我家姨娘生的姐姐。”
此言一出,整个桌面上的姑娘顿时都不说话了,气氛难以避免的冷滞。就有人略挑着细细的弯眉去看六姑娘,好像在说,你一个庶出的怎么厚脸皮坐到了我们这里?
饶是六姑娘自认自己有一颗强健的心脏,这时候也觉得难堪尴尬,尴尬难堪。
赵惠萱气不过,当即就要为六姑娘说几句,六姑娘眼明手快在桌子下面扯住了她,暗暗摇了摇头。
“姨娘生的又如何?”六姑娘浅笑着执起桌上的小茶盅轻啜了一口,一只手臂支着脑袋拿眼睛看七姑娘。衣袖滑下露出她一截雪一般的皓腕,腕上带着个明透的镶金玉翡翠玉镯,众人又见她身上穿的,项上戴的,头上配的,无一不是精致的好东西。
即使是庶出又如何,你们当中一些嫡女只怕还没有我的日子过的好罢?——七姑娘就觉得六姑娘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遂恨恨地盯着她手上的镯子看。
倒不是因为那是什么稀世珍宝,要说卿家二房二老爷在知府任上没少捞到油水,银子是从来不缺的,相较京中许多的所谓豪门勋贵反而更殷实些。
七姑娘也有不少首饰,她看六姑娘这镯子眼睛都快看绿了,因为她记得那次在路上遇上霄三爷身边的小厮寅二,当时那厮鬼鬼祟祟地竟想让过她而行,她自然起疑,就抢过了寅二手上的匣子打开,看到了一副精巧的镶金玉手镯,内里还刻着如意二字。
还以为是三哥哥給自己买的!
七姑娘气呼呼地站起来,颤着手指着六姑娘,嘴巴张了又张却说不出一句来。六姑娘皱起了眉,她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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