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二太太一而再再而三,一味地宠着七姑娘,才养得她如今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糊涂性子!
六姑娘扪心自问,共同生活了这么些年,没有一点感情是假的。看着七姑娘貌似天真,一天天的光长个子不长脑子,她偶尔也担心来日嫁作人妇的七姑娘是否还会这般的好运。或是遇上一个简单的家庭?一个不理事的婆母?
“分明您自己的女儿自己再清楚不过,却还要借着这由头寻我的不是么?”
夏日日头长。
西斜的落日余晖照进屋里,攀爬至六姑娘的侧脸,而她的另一半却被光线凿出暗暗的剪影,似乎掩藏了某些外露的情绪。
二太太猛然一拍桌子立起身,“你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给我跪下!”这便怒不可遏了,察觉到六姑娘话语里含着的一丁点讽刺,她如同被人剥光了一般。
是的,六姑娘说的不错。七姑娘的性格她一个做母亲的如何不明白,咋咋呼呼,敏感易怒。但是即便她知道是七姑娘有错在先又如何?在她眼里错的人永远只能是六姑娘。
跪就跪。六姑娘一弯膝盖往地上一跪,二太太张了张口又闭上,如此几次她最终进了卧室去看七姑娘。二太太来到床边看到女儿还没有醒过来,心里急得乱麻一般。真应了那句关心则乱,她竟没能发现七姑娘是在装晕。
傍晚的时候七姑娘实在是睡饱了便假意朦胧着醒转过来,彼时二太太已另罚六姑娘在自己屋里跪着,不经她允许不准用饭喝水,跪到天明算完!
这话何其相似,不正是二老爷对七姑娘说过一遍的话?
说起二老爷,当她发落好七姑娘后便怒气未平地出府了。因此上欢喜和雪珠二人皆是垂头丧气地回来,一回来稍稍打听就知道二太太让六姑娘罚跪直到第二日天明。
日头沉沉地坠落,残阳一点点消失殆尽,不留一丝余韵。很快天幕便一片漆黑,只有一颗、两颗星星孤寂地挂在天幕上。
张婆子站在窗外不住地朝屋里瞅,见六姑娘仍旧跪得好好的她才咂着嘴巴看看天空,偶然欣赏一下夜景。
六姑娘趁她不妨伸手在膝盖处揉了揉,身子歪七扭八,“嘶”了几声,那张婆子听到声音立马敲了敲门,以示警告。
雪珠和欢喜几次端着吃食过来都被张婆子义正言辞地拦在门外,直恨得牙痒痒也无可奈何。透过屋子里豆大的烛光可以窥见六姑娘,也不知是因着光线晦暗还是什么,在这样的夜里,总觉得她的眉眼益发羸弱。
宴席的时候没怎么吃东西,直到现在更是滴水未进,还要这样跪着折腾人,铁打的也吃不消啊!雪珠眼泪莹莹地站在门外,一站便是一夜。
天色甫一亮,雪珠立时便冲进了屋子,靠在廊柱上睡着的张婆子被惊醒了四处张望,然后才反应过来,跟着进屋里。
“姑娘……你怎么?”
“怎么不见了——?”
“吱呀”一声,张婆子推了门直往里间走,见雪珠还呆立当场,便直指着她道:“你说,六姑娘去了哪里?!”二太太命张婆子来看着六姑娘罚跪,她自是一心儿准备好好表现,虽说昨夜不可避免的睡着了,可她怎么也料不到这个六姑娘竟然大胆到趁着人睡着了便……跑了?
雪珠自己也在错愕不明间,她揉了揉自己疲惫的脸孔,暗道莫非自己昨儿也打盹了?不然姑娘什么时候出去的自己竟浑然不知。可笑这张婆子还认为她是和六姑娘串通好了的!需知六姑娘打小就不是事事与人商量的性子!
雪珠摊手道:“太太让你看着姑娘,姑娘不见了,我还要问你呢。怎么反倒来问我?这是什么道理。”
张婆子在屋子里扫视了几圈,实在无法只得到正院报备給二太太。二太太听了当然很生气,于是便命了张婆子领着丫头们去寻,寻到了就带过来!
这张婆子真正是拿了鸡毛当令箭,领着一群人在府里东搜西找。那么六姑娘到底去了哪里?
夏日已经快过去了,池塘边坐着一老一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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