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太太近来不大愿意见到六姑娘,真是见到那张带笑的脸就来气,不出意外,原本的原本,合该是七姑娘嫁入凤家的,有尤岫玉什么事,又有六姑娘什么事?她只得咬牙叹气却无可奈何。
老太太对此倒不置可否,身子不好不差了,整日的坐在佛堂里礼佛念经,也不许人来打扰。
却说那日二老爷一回家听到这消息脸上色彩真个儿缤纷,这直接导致他作出了一个决定,与赵家的婚事作罢,必须作罢。
皇上赐婚一事在二老爷的视角是这样解析的,当今圣上已是洞悉了大老爷和誉亲王不同寻常的关系,至于他,不偏不倚这许多年,或许皇上这是要給自己一个机会!
把六姑娘指给中流砥柱如日中天的凤家,当今皇后便是出自凤家,六姑娘进了凤家,焉能说这不是皇上給他的一个暗警?绝没有墙头草两边倒的道理,六姑娘若嫁给凤嘉清,霄三爷便断不能娶赵家女!
他迅速和赵家砍断了联系,二太太一时不明白,却不敢有异议,如今她在二老爷面前真是话也不能说了,说什么是什么错。
卿家突然把这桩婚事給推了赵家也不是摸不到门道的,只是大老爷毕竟还是誉亲王一党,这卿家难道还分了两派不成?亦或他们家想要两头不得罪两头靠?
会否太异想天开了些。
这些纷乱的朝廷事情六姑娘是不知道的,但不妨碍她思考皇上为何赐婚,这令人欢喜又迷惑的问题。
雪珠端了装着蜜饯的小瓷罐进来,笑道:“姑娘不热么?”自从六姑娘的婚事定下来她屋里人心也跟着定了,一众人面上整日都含着笑。
“我不热。”六姑娘回她,转身问道:“哥哥回来了不曾?”她听说她头一天病着的时候霄三爷是来瞧过她的,她那时头痛欲裂,也记不清了。可这两日愈发脑海里人影晃动,似乎那一日她对霄三爷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雪珠回道:“遣了丫头去看过了,可这时候三爷怎么会在家里头。”这都问了不下五次了,按说姑娘没什么急事要找三爷才对,雪珠十分不解。
“姑娘是怎么了,莫不是要出嫁的姑娘家开始恋着哥哥了,这是开始舍不得了?”欢喜一挑帘子笑嘻嘻钻了进来。
“……”六姑娘拿了颗蜜饯含在嘴里,欢喜的话有点提醒了她,出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了,她便不能时常见到霄三爷了,想来确实感到几分惆怅。
虽然还不能确定,可她相信自己的直觉,直觉告诉她,这出人意料的圣旨,冥冥中是和霄三爷有关系的。这样好的哥哥呀,要到哪里去找,连妹妹的亲事也包管了。
说起亲事她想到了二老爷,这个爹爹一向是雷霆手段,从迅速答应与河阳伯蒋府订亲,又迅速悔了赵家这门亲事……只眼下却不知霄三爷命里的桃花开在哪里?
六姑娘倒希望那是一个娇俏好性子,与霄三爷十足般配的好姑娘。
因着皇上的赐婚,她心里欢喜是一回事,却也有自己觉得对不起的人。
蒋琉白便算了,她和他是表兄妹,她从没把他往那方面想,而河阳伯夫人之所以那么热衷于来提亲也不过是心有愧疚,这愧疚是对戚姨娘的。
她又不是戚姨娘,过去的事情不能过去,发生的事情不会消失,总会留下痕迹,戚姨娘这一生的遗憾已经铸就,和她嫁给谁是没有关系的,她想河阳伯夫人也会看清。
六姑娘就想到了尤岫玉,云淡风轻,如江南岸边随风摇摆的柳条儿,柔顺清雅的人儿。自从那一日在皇宫见到她,两人便没有碰过面了,她自觉自己无颜见到尤小姐,她被赐婚于本与尤小姐订亲的人,这算不算横刀夺爱什么的……
她想着烦恼地抓了抓头发,原本齐整的头发被她抓出了一块突起,忽的就想起了自己为什么会落水,还不是尤岫玉自己站不稳,她要是站得稳一点儿,她也不会掉到水里,她要是不掉到水里,也不会被皇上搭救,更不会那天在大殿里看见凤嘉清——所以这都是尤岫玉站不稳的缘故……
夜幕降临的时候,六姑娘拎着小食盒站在霄三爷的书房门外,她轻悄悄踮着脚走进去,案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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