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褥从床下拿出一口小箱子来,这床底并排还有几口箱子,但里面全都空空荡荡。秦长乐把箱子拿出来当着秦三太太的面打开:“三婶可以仔细瞧了,这里面并没有什么珠宝首饰,也没有什么值钱衣料。”
秦三太太虽嘴里说着我信你们,但还是往箱子里面看去,见里面果然是些手帕枕套和小孩子用的贴身衣物等物,当初也翻过这口箱子,只是见里面全是些小孩的东西,料子虽好却已破旧,值不得几个钱这才没动里面的东西。
此时忍不住又伸手往箱子里面摸了摸,确认还是原来这些才收回手讪讪笑道:“你把我这个做三婶的看成什么人了,这些既是你娘留给你们的念想,难道我还收了不成。”秦长安听的心头又是火起,娘留给姐姐那么多的金银首饰衣料绸衣,不全被他们收去了,怎么此时又来做好人了?
此时此刻,秦长安深为自己生在这样族内感到惭愧,可困在这里又被人防备,是怎么都逃不出去的,秦长安只觉得胸口都快炸开,想大声嘶吼又不知怎么嘶吼,只是双眼充血地看着秦三太太。
对秦长安的眼秦三太太半点都不放在心上,横竖他们姐弟已经是死鱼,只要过些日子,查出他们再没藏什么财物,就寻个法子把那小厮慢慢磨折死。只是秦长乐,秦三太太的眉微微皱了下,倒是一个好模样,卖到大户人家为妾也能值得许多银子,只怕她不肯听,到时就麻烦了,但要来个一不做二不休,秦三太太又舍不得这注财。
不过这些都要再等几个月,到时就能想出别的法子。等这姐弟都干净收拾了,那边舅舅家就算寻来也露不出破绽来。秦三太太心里打的是谋财害命的主意,嘴里说出的是正大光明的话语:“不光是这些,你们姐弟的日常东西都快收拾起来,既然你们说春景忠心,我就发个善心不卖她了,你们赶紧收拾,搬到后面去吧。”
秦长乐拉一下沉浸在愤怒中的秦长安就道:“那就麻烦三婶在这看我们收拾。”说着秦长乐让春景去收拾东西,春景含着一包眼泪去把屋里秦家姐弟常用的东西都收拾出来,屋里这些一色花梨木做的家具,自然是不能带走的。能带走的除了床上的被褥之外只是三四件衣衫,两三件银饰,还有那口箱子。
看着秦家姐弟抱着东西出门,秦三太太才哎呀一声:“今儿你们忙了这么半天,想来也没空做饭,我这有块银子,你们拿去买一些东西吧。”说着秦三太太从袖子里拿出一块碎银子来,还摸了又摸才依依不舍地把银子递过去,秦长乐正要伸手去接,秦三太太手一松那银子就掉地上了。
秦三太太用帕子掩住口一笑:“哎呀,瞧我,人老手抖,长乐你快捡起来吧,我要回去吃饭了。”说着秦三太太就往外走,秦长安心中的悲愤又起,拉住秦长乐的手:“姐姐,别捡。”
秦长乐已经弯腰把那块重不过两钱的的银子捡起来,看着满脸不解的弟弟道:“长安,你知道吗?他们这样做,是想要我们的命了。”但凡还想容情的,又怎会这样一步步地把自己姐弟逼上绝路?看来,是爹的那份财产惹动了他们的心,自己姐弟不死,他们拿着银子又怎会安心?
嬷嬷已经伸手上前抱住他们两个:“不会的,老爷太太地下有知也不会让他们得手的。长安你要乖乖长,努力读书,挣个前程这样就……”长乐长叹一声,也不知这话是说给谁听:“挣个前程?他们不会的。”
春景哇一声哭出来:“姑娘,你别吓我啊,姑娘。”说着春景就冲过来拉住长乐的手急促地道:“姑娘,我们可以去告官。”告官?长乐的笑有几分苦涩,他们是长辈,仗了长辈的身份,就算去告,也只会传族长去问,而自己姐弟已经得罪了族长,族长又怎会说好话?那时倒是让弟弟的皮肉受苦。
秦长安也明白一些,看着姐姐道:“姐姐,我……”秦长乐把眼角的泪擦掉:“别说那么多了,有我一日,长安,我会护住你一日。现在先去小院把东西收拾好吧,不然今晚就没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