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很快吹拂着江岸两边,吹的岸边的桃花盛开,柳树长出鲜嫩枝丫。闲了一冬的人也像醒来一样开始各处走动应酬,顺便踏青。四姑娘和五姑娘都是今年要出嫁的人,四姑娘的婚期在今年七月,五姑娘择了腊月十九的日子,大太太和二太太除了给女儿准备嫁妆之外,还不忘趁这个时候去各庙里烧香拜佛,祈求神佛保佑女儿出嫁后日子平顺。
张世荣临走前是拜托过张大太太多照顾下琳箐的,张大太太也很喜欢这个沉稳安静乖巧的侄女,凡遇到事总喊着琳箐一起。琳箐虽记挂着远在京城的父亲,也知道这是伯母的好意,也要陪着伯母姐姐出外礼佛踏青。
常跟张大太太出门还有个好处,不用看见七姑娘,张大太太虽答应张老太太教导下七姑娘,也只有那些家务事,这出门应酬礼佛踏青什么的,张大太太绝不带七姑娘出去。张老太太不免嘀咕几声,张大太太理由充分,琳箐现在没了娘,总是该寻婆家了,虽说亲事是张世荣做主,但带琳箐多出去见见人也不是什么坏事。而七姑娘已定了亲,该学的是这家里的事。
张大太太既这样说,张老太太就不好再为七姑娘争,只让七姑娘多见缝插针地去讨教张大太太。七姑娘心里倒巴不得张大太太不要管她,可是也晓得自己的娘总有些上不了台面,只得忍气吞声,自然七姑娘所谓的忍气吞声,也只是七姑娘心里想的罢了。
能出外应酬,有时也去镇外踏踏青,琳箐的日子过的倒也飞快,转眼就脱掉春衫换上夏衣。守孝时候的衣衫都不能穿,今年张家上上下下换上的全是新衣服,琳箐穿的是自己做的衣衫,那料子还是从扬州带回来的,当新衣穿上身的时候吴妈妈不由赞了句:“姑娘真是长大了,哎,要是太太还在,姑娘的婚事也不用这么耽搁着。”
茜色的纱衣像一团霞一样罩在琳箐身上,胸前已经有了轻微的隆起,少女的身形开始显露出来。琳箐瞧着镜中的自己浅浅一笑:“吴妈妈您又来了,这婚事总是讲究个缘分。”六巧已经把首饰匣子拿过来:“姑娘换了新衣衫,也该换新首饰才是,这几样首饰是奴婢昨儿从箱子里寻出来的。”
吴妈妈已经拿过一块比目鱼佩给琳箐系在裙边:“这比目鱼的颜色倒正好配这月白裙。”琳箐低头,见玉佩上的穗子这些都是新制的,不由摇头:“吴妈妈,也不过是换个季,你就这样收拾打扮我。”吴妈妈正从首饰匣里翻出一支凤来:“什么换个季,姑娘,您都这么大了,总该好好打扮才能……”这一说让琳箐的脸红一下看向六巧:“你都和吴妈妈说了些什么?”
六巧还是端着首饰匣子没动:“姑娘,就算奴婢不说,那污了的床单被褥总要收拾出去的。”这让琳箐脸更红,吴妈妈倒是喜气洋洋地:“哎,姑娘,您有什么好害羞的,这是好事,您长大了,是大人了。当初大姑奶奶这时候,太太可是吩咐厨房炖补汤的,又亲自找大姑奶奶说了好半响的话。”
按理说这样事情,总该做娘的来说,琳箐此时才明白为何姐姐说,没娘的孩子和有娘的孩子是不一样的。大伯母虽然慈爱,终究隔了一层,琳箐眨眨眼让泪不要掉下来:“好了,这件事,只要院子里的人知道就成了,可别到处嚷嚷,怪羞人的。”
吴妈妈不自觉地又要掉泪:“哎,就是没娘的孩子。”说着门外已有声音:“厨房送来桂枝红糖汤,姑娘是这会儿用吗?”吴妈妈已经出外接过那盏汤端进来,琳箐不由奇怪:“我没让她们做啊。”吴妈妈轻轻吹一下那汤:“我听六巧说姑娘有些肚疼,就让她们备下了,这治这时候的肚疼最好。”
看着那盏热腾腾地汤,琳箐心里的感激没法说出来,只是接过汤喝起来,暖暖的汤一喝下去,觉得肚子都暖起来,没那么冰冷。吴妈妈在旁瞧着她把汤喝完,已经掰指头算起来:“姑娘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就该服些补品,身子调养好了出嫁了才好生儿育女,原先老刘最知道这个,可惜被老太太遣走了。我啊,只有尽力给姑娘调养了。”
怎的就说到那么远的事,琳箐一张脸红红的,不晓得是喝下那盏汤热的还是被吴妈妈这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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