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小草已一无所有了,你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但任凭她如何呼唤,白辰依然昏迷不醒,小草心中惶然无助,泪珠不断滴落于白辰的脸
上
师一格见状,心中不忍,忙道:“姑娘,他是为水筱笑的水殇神功所伤,如果如果
姑娘信得过师某,师某可试着将他救醒。”其实墨门的“无为大法”与“水殇神功”本就相
克,花轻尘被水殇神功所伤他已救醒,自然也能救活白辰。只是花轻尘为了不领他的情而宁
可自决对他触动极大,故以商量口吻向小草提及此事。
小草心知母亲之死是由于她心中成见太深,性情偏执,才会如此,与师一格并无直接关
联,此刻听师一格如此说,她忙感激地道:“多谢师先生不记前嫌,出手相救。”言罢就要
拜下,师一格忙将她拦住。
当下师一格将白辰扶起,右掌抵于他的后背“灵台穴”将自身的内家真力贯入白辰体
内,同时左手运指如风,快捷无伦地飞速封解白辰周身穴道,小草见师一格忽儿封穴,忽儿
解穴,微觉诧异,却不敢相问,只在一侧紧张地注视着。
师一格先为花轻尘治伤,又与水筱笑激斗一番,损耗不少真力,此时再为白辰疗伤,以
解他体内的水殇神功精气,已略觉吃力,但想到白辰本非墨门中人,却为墨门中事而伤至如
此,又怎敢有丝毫疏怠?师一格强提内力,将之发挥至最高境界“无为大法”的功力不断
贯入白辰体内。
花轻尘之所以能发出刚才惊人的最后一击,其凭借的功力事实上并非来自于她本身,而
是师一格贯入她体内的功力。花轻尘见小草危在旦夕,惊惶焦虑之极,加上她已存有必死之
心,故能将那一部分功力发挥得淋漓尽致,若是她在苏醒之后,静心调息,以师一格贯入她
体内的功力与水殇神功相抗衡,必会无恙。
师一格正专注于为白辰疗伤之际,倏闻小草失声惊呼:“师先生,他他怎么了?”
声音中充满了无限惶然不安之意。
师一格心中一沉,急忙收功,一把扣住白辰脉搏,神色立变。
白辰已脉搏全无!
再探鼻息,亦是如此!
师一格—颗心如坠冰窖,他喃喃自语道:“怎会如此?怎会如此?难道我运功方式不对?
抑或封解穴位顺序有误?”旋而又摇头自语道:“似乎并无偏差”
小草绝望地道:“白大哥他死了剩下我一人,独活于世间又有什么意思?我不
要重振求死谷,我不想练惊心诀,我只要娘,只要白大哥”
师一格见小草神情恍惚,哀伤欲绝,心中更是愧疚万分,意兴萧瑟,他忖道:“若不是
由于我,花轻尘未必会死,白辰虽然受了伤,但也许他人亦有解救之法,他们都是被我牵累
了”忖罢长叹一声,将白辰缓缓放下,站起身来,喃喃自语般道:“莫非这是天意?上
天注定墨门南北两支无法和解?”
其实若不是他,花轻尘等人绝对无法抵挡水筱笑的攻击,何况即使他有错,也是无心之
错,只是他宅心仁厚,方会如此自责。
小草忽然似乎想起了什么,低“啊”了一声,急切地道:“莫非莫非是由于这个缘
故?”
师一格一震,忙追问道:“什么缘故?”
小草道:“白大哥在受伤之前,已服下了以百余种奇藥配成的藥酒,此藥酒藥性极强,
若不能加以引纳,足以取人性命,莫非白大哥他”
师一格眉头深蹙,忖道:“原来如此。”
他听小草提及藥酒之事后,有所醒悟,忙道:“姑娘可知那藥酒主要由哪些藥物配制而
成?”
小草看他神情,感到也许事情有了转机,当下道:“除了我娘之外,再无人知道藥酒如
何配成师先生,莫非你有了起死回生之术?”
师一格道:“其实世间绝无真正的起死回生,只是有时人会进入假死状态,看似无声无
息,事实上却仍是有潜在生命力,只要措施妥当,便可救醒。”一边说着,一面细心察看白
辰的脉搏、心跳、呼吸,心中企盼有奇迹出现。小草身为求死谷谷主的女儿,对医道略知一
二,自然能明白师一格的这一番话。只是她不敢自己动手去探白辰的脉搏,由于她无法承受
那分压力,她只是在心中默默地祈祷
师一格轻轻叹了—口气。
小草的心一下子缩紧了,她几乎不敢正视师一格的神情。
师一格道:“他不但没有呼吸,连脉搏、心跳都停止了,甚至体温也下降了,变得冰凉,
只是他的肌肉骨骼并没有僵硬”
小草忙道:“师先生,若是肌肉、骨骼还没有僵硬,就说明他有可能是假死,对不对?
是假死的人就有被救活的可能,对不对?”
师一格缓缓点头他又如何忍心摇头?
师一格道:“依五行之气而言,水族的武功属水,而墨门的武功属土,隔金克水,所以
本门的‘无为大法’能克制水殇神功,但白公子体内另有藥力,自然另当别论。”
其实人与天地宇宙一般,自身亦有阴阳五行,平时五行之气互克互生,和谐一统,一旦
五行之气紊乱,彼盛此衰,则非病即亡。
小草一只手紧紧握着白辰的手,感觉到一片冰凉,如同她的心情。
师一格思忖了片刻,道:“白公子他服下藥酒后,有何症状?”
小草道:“每当藥性发作之时,他就觉得体内犹如烈焰焚烧,痛苦难当,我母亲必须把
他体内的藥性化去,否则他将极为危险。”
师一格沉吟道:“此藥酒多半为五行之火,而本门武功属土,火生土,土克水你母
亲其实是以某种方式将属于五行之火的藥性转生为五行之土,与墨门武功正好相符”
小草脱口道:“不错,白大哥的武功本已被废,服了藥酒后方逐步恢复的。”
师—格道:“无论白公子之前武功如何,就事实而言,如今他的武功已与本门武功无异,
不但体内的功力与本门内功相同,而且,他似乎也习练过‘无为掌’。”顿了一顿,接着道:
“难道他体内的藥酒藥性并未悉数化去?”
小草担忧地看了看白辰,半晌方答道:“我娘说还需要再经历四次煎熬,那时他的功力
将比原先高出数倍!”
师一格目光一跳,声音低沉地道:“恕我真言,你母亲此言只怕不实。若真的将他体内
藥酒藥性化去,由火生土,也许他的功力的确会高出数倍,但前提条件是她必须具备与白公
子可能会达到的内功修为相当的功力!”
小草记起母亲花轻尘生前曾说过她已无力再助白辰化解藥酒的藥性,如此看来,师一格
所言多半属实,但这样一来,岂非等于说母亲明知白辰服下藥酒后,最终将无人能化解,却
仍让他去冒险?母亲这么做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惊心诀与冷心诀,但此举对白辰而言,岂非
几近不择手段?
想到这一点,小草对白辰的情感中更添了一分愧疚,她心道:“白大哥是为求死谷而死,
求死谷愧对于他,若他无法醒转,我定随他而去,也许那样我心中反而快慰些!”
师一格见小草突然不言不语,以为她因自己所说的话而绝望了,忙道:“白公子是为墨
门而而伤,我们绝不会对他置之不理,只要有一线希望,总要试—试的。”
小草已存了与白辰同死之心,心情反倒平静下来,她轻声道:“多谢师先生了。”
师一格见她神情平静,反而更为不安,想了想道:“南阳藥痴别之弃乃天下名医,与师
某算是
算是薄有交情,师某可与姑娘一道将白公子送到南阳藥痴门下,也许可救活白公子。”
小草道:“此去南阳,恐怕有千里之遥吧?”
师一格尴尬一笑,不知该如何答复,原来他心中思忖白辰如此情景,已然毙命,只是见
小草对白辰珍而惜之,此言他不忍说出而已,所谓的前去南阳求医,也只是为了安慰小草,
即使白辰还存有一口气,又怎么经得起如此长途跋涉?他相信再过些时日,小草自然会冷静
下来,正视现实,当然不会有心再去千里之外的南阳求医了。没想到小草突出此言,倒让师
一格顿时大觉惭愧。
所幸小草接着又道:“路途虽然远些,却也无妨,只是要辛苦师先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