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家对洛阳剑会一直出力甚多,故南家虽非武林世家,但武林正道对南家却敬重有加,
南宗身为今日南家的当家人,自然也甚受世人敬重。
谁会料到此事会与他有关?若非他自己亲口说出,绝无人会相信这一点。
一直静观其变的阑蝶听南宗之言,亦不由娇躯一震。
她自琴架缓缓站起,面带寒霜,以前所未有的冷峻口吻道:“南宗,你好大的胆子,重
开洛阳剑会乃圣上旨意,你竟敢从中作乱。罪不容诛!”
众人忽然听说重开洛阳剑会竟是当今皇上的旨意,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今日洛阳
剑会可谓异事迭出,让人应接不暇。
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又怎会插足江湖中事?何况钥廷与江湖一向是相互戒备,彼此避而
远之,皇上又为何要重开洛阳剑会?
无论阐蝶的话是真是假,都已在众人心中掀起轩然大波,同时亦暗自揣测阑蝶的身分。
南宗嘿嘿一笑,道:“我的公主,你认为以‘皇帝’的名号就可以压住我吗?我不妨直
言相告,不但今日之事是我所为,四十五年前,幽求之所以能够凭借一剑杀尽洛阳剑会的百
余剑客,我们南家亦为之出力不少!四十五年前,幽求不过十六七岁,若非我们南家在暗中
做了手脚,即使没有秦傲和太叔岱宗,他也绝对应付不了百余名剑客的联手一击!可笑无论
是他自己,还是天下人,都以为是幽求剑法绝世无双。所向披靡,真是可笑至极!”
幽求身躯剧震。
事实上,四十五年前的事亦一直在困扰着幽求,连他自己都不相信以他一人的力量。可
以一举击杀百余名中原剑道高手。却又一直无法破解其中玄秘。今日,这个秘密终于被南宗
揭开一角!他心中之震惊可想而知。
心神一乱,毒素顿时趁机侵入几分,幽求一凛,不敢怠慢,继续强提真力护住心脉。只
是他中毒之后,曾与范离憎全力一战,毒气早已深入。此时情形比其他人更为严重,一时间
亦只能勉强自保。加上他断了一臂,大耗血气,只怕未必能支撑多久。此刻即使是一个武功
平平之人,亦可能轻易取他性命。
四十五年前洛阳剑会被横空出世的神秘少年剑客所灭之事,曾是当年武林四大奇谜之一,
后来世人虽然知道了那位神秘少年剑客就是幽求,但仍是难以想象他是如何完成那一场惊世
杀戮的。
南宗之言,不啻于一记惊雷!
范离憎与众人一样,震惊莫名。
的确,要想伺机对所有参加剑会的剑客暗中施毒,再也没有人比南宗更有机会、笑菊苑
本就是南宗的产业,剑会的一切费用,无一不是由南家提供,这就也为南宗在剑会中暗做手
脚提供了便利。
问题在于,他为何要这么做?
这亦是萦绕于众人心中共同的疑问!
太叔断楚以冰冷彻骨的目光直视南宗,沉声道:“如此说来。当年你为了替幽求扫清血
屠洛阳剑会的道路。所以就暗中加害我祖父、伯父,并设法牵制了秦傲大侠,是也不是?”
南宗道:“你的猜测有一半是事实,只是向他们三人出手的并非我们南家的人。”
“但无论如何,你对此事是知情的,对不对?”太叔断楚声寒如冰,很难想象一个如此
年轻的女孩竟会产生这般霸烈的肃杀之气。
南宗竟点了点头。
大叔断楚沉声道:“那么,你必须道出暗害我祖父、伯父的人是谁,否则惟有一死!”
“是吗?”南宗微笑着反问道。
他忽然轻拍两掌。
声音甫落;暗雪楼楼顶忽然有一道焰火冲天而起,在空中倏然散开,漫天星光在夜幕的
衬托下。极为醒目。
笑菊苑处于洛阳城西北角,地势本就略高于其它方位,此时焰火又是由暗雪楼楼顶射出,
高达数丈,立时整个洛阳城的人都能将焰火看得十分清楚了。
冲天而起的焰火揭开了洛阳城血腥的一幕!
一场牵动武林的厮杀就此开始。
就在焰火冲天而起的一瞬间,数十个黑色人影自暗雪楼顶层飞身而出,如幽灵般飘然落
于场中。
范离憎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风宫玄流!
心念未了,兵器出鞘之声已响成一片。
数十名黑衣人犹如黑色的狂风般向众人席卷过来:动作快捷利落。
赶赴洛阳剑会的人虽然都是剑道好手,但他们已先遭暗算,毒气早已侵入体内,自身功
力根本无法全力发挥。双方甫一相接,立即有几名武功相对较弱的中原剑客血洒当场。
与此同时。离阑蝶最近的二十名少年剑手亦突然反戈一击,向阑蝶围杀而去。牧野栖一
声清啸,身如惊鸿,标射而出,立时挡在阑蝶身前,低声道:“姑娘莫慌!”
太叔断楚翻腕之间,己有一柄幽光如梦的剑在手!
她对场中的混战似乎毫不在意。目光只落在南宗一人身上,只听她森寒地道:“我们逍
遥门之所以会遭到灭门之灾,就是由于洛阳剑会之故!今日,该是你偿还血债之时了!”
南宗神色镇定地道:“我既然敢把真相说出来。就有十足把握面对这一切!”
太叔断楚再不多言,冷叱一声,人剑合一。向南宗急袭而进。
南宗神色如旧,并不稍变,似乎胸有成竹。
范离憎忽然发现此时的南宗全身上下竟弥漫着惟绝顶高手方有的强者气息!
南宗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
藥剑公孙铁拐亦察觉自己已然中毒;不由惊怒交加。他常以各种奇藥浸泡他的剑,所用
的藥中不乏剧毒之藥,故被武林中人视其为半正半邪,公孙铁拐自忖对用毒已颇为熟悉;没
想到今日亦不能幸免。
眼见数十个黑衣人向自己这边席卷而至,声势骇人。公孙铁拐立即拔剑在手,对身侧的
扈不可道:“南宗好不歹毒,莫非他又想重演四十五年前的那一幕?”
“那也未尝不可,只要将该杀的人全杀了,事后谁也不知道这一次洛阳剑会又发生了什
么事,还以为是幽求与中原剑道拼了个两败俱伤!”扈不可淡然道。
公孙铁拐神色立变,脱口道:“这一次他的毒计未必能够得逞!”
“是么?”
扈不可忽然以超出他能力所及的速度拧身、拔剑,出击。动作快至无形。
公孙铁拐乍闻兵刃破空之声,没有来得及有更多的念头,倏觉胸囗一凉,一把金光闪烁
的剑已穿透了他的胸膛。
赫然是扈不可的金剑!
世人一向认为扈不可的剑比他的剑法更有价值,但他这次出击,却足见他的剑法与他的
剑完全匹配!
极度的惊愕使公孙铁拐却忘了疼痛,他死死盯着扈不可,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这样一个
事实。
扈不可冷哼一声,猛地将金剑拔出!
鲜血立时疾涌而出,公孙铁拐感到胸前的凉意亦迅速由伤口处蔓延至全身、并化作刻骨
铭心的剧痛。
公孙铁拐的身躯如朽木般向后重重倒地,倒地之时,他已气绝身亡!但他的双眼却不曾
闭上,而是睁得极大,眼中满是惊疑与不信。
扈不可一剑毙杀公孙铁拐,未做停留,剑身划出一道惊人光弧,已向姬泉如电袭去。旁
人被他突如其来的举止惊呆了,直到他转而攻袭姬泉,方明白扈不可击杀公孙铁拐并非出于
私怨。
攻向姬泉的那一剑,其角度、力度、速度配合得近乎天衣无缝,一剑之下。高手风范显
露无遗,姬泉立时被扈不可的剑势完全笼罩。
这绝非金剑门的剑法!
姬泉虽知自己已经中毒,不可妄动其力,但面对扈不可霸道必杀的一剑;他已别无选择,
惟有挥剑迎上。
双剑倏然相接,暴出惊人声响。
一声闷哼,姬泉的剑脱手而飞。
惊骇之下,他立即反身倒掠。
身形甫起,一道金色的光弧犹如一抹不可抗拒的咒念般划空而至,其速之快,已可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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