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离僧终是没能留下活口,虽然他的武功远在这几名风宫弟子之上,但这些风宫弟子
竟全是毫不畏死之徒,一旦无法抵挡,立即自尽,最后一人虽然被范离憎及时点了穴道,没
想到此人竟嚼爵舌自尽。
范离憎眼看着最后一名对手也倒于地上,不由大为沮丧。
也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啸声忽然在上空响起,随即一户暴响,二十余丈高空绽开了一
朵极为绚丽的烟花。
范离僧一怔之下,顿时醒悟过来,他记起当他将暗箭提得倒射而回时,曾听得槐树村冠
中传出一声痛呼,却未见有人坠地,而与自已交手的几名风宫弟子中,并元伤者,如此看来,
那人受伤之后,定仍留在了槐树上,此刻见同伴悉数被杀,所以他便以烟花传出讯号由
此可推测出这几名风宫弟隐伏于槐树上,其目的就是监视这一带的情况,从而向其地风宫中
人传出讯号。
范离憎与穆小青此时同时想到了留义庄莫非风宫中人出现于此,就是为留义庄而来
的?
心中转念,范离憎却没有丝毫停滞。身如怒矢、直取槐树枝叶茂盛处。
虽知对方已受伤,但敌暗我明,范离憎仍是不敢有所疏忽,手中之剑犹如惊龙,纵横交
掣之间,身前密不透风的枝叶已被尽数削飞荡开,范离憎脚下一勾,已稳稳落在槐树的一根
横枝上。
置身于槐树树冠中是一片漆黑,范离憎屏息凝气,小心捕捉周围的任何异常之处。
突觉身后有一缕冷风袭来,范离憎的剑立时暴闪于黑暗之中,一出手就是强霸无匹的
“纵横怒!”
剑势所及,由剑传来的感觉让范离憎断定自己的攻击已经得手,黑暗之中响起了鲜血喷
洒于树叶上的“沙沙”声,一股血腥与树叶的青涩之气侵入鼻中。
树枝的断折声中,那人已重重坠落于地上。
范离憎之所以没有再设法留下活口,是由于他知道此人既已传出讯号,说明附近必然还
有风宫中人,而且极可能会闻讯而至。
当范离憎飘然落地之时,还没上前查看那人是生是死,便听得穆小青低声道:“看,那
边有人!”
范离憎循着穆小青所指的方向望去,原来是通向留义庄的那边岔道,与此相距一里左右
距离的地方,果然有一人影正以极快的速度向这边掠来,一望可知是身怀武学的武林中人。
很快范离憎发现在此人身后不远处还有数人紧紧追随,其中一人身法快得惊人,与前面
那人相距越来越近。
一时间范离憎与穆小青皆不明就里,只得暗自揣度着。
片刻间,那身法极快的白衣人已赶上了领先者,随即有密集的金铁交鸣声遥遥传至。
穆小青忽有所悟,惊声道:“后面几人皆是身着白衣,会不会是风宫中人?”
范离憎经她提醒,心中凛然一惊,沉声道;“去看个究竟!”心中隐隐感到有些不妙,
若是那几人亦是风宫中人,诸多风宫弟子在留义庄附近出现,绝不寻常。
范离憎与对方迅速接近,当双方相距三十余丈时,兵刃断裂声倏然响起,随即便见缠斗
的双方身形顿止,金铁交鸣之声同时亦完全消失,空阔苍茫的天地间一片死寂。
范离憎亦不由自主地止住了去势,位立于原地。
时间似乎出现了短暂的中止。
随后便见那名身着玄衣的逃逸者的身子晃了晃,随后缓缓仰身后倒。
在一片死寂中,他的躯体与冬日的坚士相撞之声显得格外沉闷、他一倒下,使那名取其
性命的人毫无阻碍地与范离憎正面相对。
范离憎脸上忽然有了极度惊愕的表情,虽然由于两人相距三十余丈,无法看清那白衣人
的容貌,但范离憎心中却有一种极为强烈的感觉,他几乎能断定那白衣人就是牧野栖!
牧野栖本就是不同寻常的人,而范离憎与他之间又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他们的恩与怨
传承自上一辈,而且也许仍在延伸
那白衣人的确就是牧野栖,此刻,他心中之震惊比范离憎更甚。
当牧野栖决心不让留义庄留一名活口后,他立即全力直追那名从留义庄脱身的人,虽然
对方已逃脱一段距离,但牧野栖的身法在他之上,终还是将其截住、与此同时。牧野栖也看
到了传警示讯的烟火,但他却没有想到闯入风宫警戒范围内的人会是范离憎,故对此并不甚
在意。他想事已至此,留义庄的覆灭已不可逆转,那么他只有设法尽可能快些退出留义庄,
其余的一切都已不再重要。
但当他杀了惟—一个由留义庄逃出的玄衣人之后,赫然发现范离憎就在三十余丈外与自
己直面相对,在那一刻,一向从容不迫的牧野栖心中亦觉无所适从。
他不愿让世人知道是由他亲自领人攻打留义庄的,所以他才连那名侥幸逃脱的人也要追
杀,没想到最终他的行踪仍是被别人发现,而且此人又偏偏是范离憎。
两人都未曾真真切切地看清对方,但他们都有一种肯定的感觉,感受到对方是何人、两
人便那么遥遥相对,隔着夜幕,隔着数十大距离,以及比距离更难逾越的
范离憎心知既然对方是牧野栖,那么其身后的四个白衣人必然是风宫中人,如此一来,
他之前的担忧就成了事实。
那么方才被牧野栖所杀的人又是谁?难道是留义庄的人!
穆小青由范离僧的神情举止感觉到有些异乎寻常,她忍不住轻声道:“难道有何不妥
吗?”
范离憎并未直接答复,而是以同样轻的声音道:“但愿我所猜测的都不是真的。”
很奇怪的一句话穆小青不由暗暗皱眉。
这时,牧野栖身后的其中一名风宫死士低声道:“少主,方才的警讯会不会与那一男一
女有关?属下愿为少主将他们擒下!”
牧野栖冷冷地扫了那人一眼,以低沉的声音道:“他们绝不会是留义庄的人,为何要节
外生枝?留义庄一灭,便已大功告成,若因贪功而误事,谁也担当不起!”
那人不曾料到牧野栖竟如此声色俱厉,心中微凛,忙道:“属下不敢!”
牧野栖不愿再多说什么,以免被范离憎听出他的声音,一挥手低声道:“你们速回留义
庄,让所有人立即撤出。我在三十里外的落凤庄与你们会会!”
言罢便不再多说什么,立即施展身法,向北疾掠而去,身形快如淡烟。
范离憎望着牧野栖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
冬日的清晨显得寒意彻骨。
在通往华山的必经之路,与华山相距数里的落雁山。
此山多石,且皆为巨石,巨石交错重叠,形象万千,在落雁山对面一个较为平缓的山坡
上,有一片平坦的空阔之地,名为“悔心坪”悔心坪西侧有一座破败的山神庙。
此时,庙内竟有十几人,皆是身携兵刃的武林中人,其中赫然有正盟盟主庞纪、华山派
掌门人游天地,另外十多人亦是正盟各派中的高手,不过正盟各派的其他掌冂人倒未在场。
这十余人在武林中无不是名声显赫之辈,庞纪、游天地更是如此。但此时众人皆一反平
时的沉稳侍重,显得有些焦虑不安。
屋外灰蒙的天色渐渐变亮,庙中的情形越来越清晰可辨。
游天地终于忍不住道:“天色已亮,风宫群贼绝不会再出现了!”听他语气,与其说是
如释重负,倒不如说是十分失望。游天地曾被风宫白流所俘,后来由于牧野静风欲救下其子,
方以游天地交换牧野栖,身为被武林同道共敬仰的十大名门掌门人之一的游天地,对此事自
然耿耿于怀,当他得知风宫将攻袭华山派时,可谓是喜多于忧。
庞纪亦立即联络正盟各门各派的精英前往华山,只等风宫中人前来便予以痛击,没想到
众人在朔朔寒风中苦守一夜,却一无所获。
庞纪听得游天地所言,眉宇深锁,沉吟道:“难道风宫已事先闻得风声,知难而退?”
心中却暗忖道:“难道牧野栖所透露的消息井不可靠?”
这时,外面忽有一华山派弟子飞速赶至,神色紧张地道:“盟主、掌门师伯,昨夜风宫
突袭留义庄,留义庄庄内所有人尽遭屠杀!”此言犹如晴天霹雳,众人皆神色大变。
“胡说!”一声暴喝如雷,只见一身材矮胖的中年人脸色铁青,直视着那名华山弟子,
此人是留义庄“双老四奇九小义”中的“奇枪”莫非。正盟诸派驰援华山派,留义庄亦不例
外。
众人见“奇枪”莫非目光悲愤而绝望,心知他这一声暴喝,与其说是喝斥那名华山派弟
子,倒不如说是对那华山弟子所言不愿相信、此刻有华山掌门游天地在场,莫非的举止无疑
有些失礼,但众人心知其悲痛,并未计较。
那华山弟子略感有些不安地道:“莫大侠,此事多半假不了”
游天地一瞪眼,喝道:“快快滚开!”游天地向来对门下管束极严,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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