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者,所以他总是处于一种极度的孤独无助之中。他
所面对的他家是倾武林正道所有力量也难以对付的风宫,他觉得自己就如同孤身处于一望无
际的沙漠之中,除了一刻不停地向同一方向走去之外,再也不能有任何其他选择。
白茹长长地吐出一囗气,对白辰缓声地道:“其实我当年被风官四老中炎越击中后,并
未死去。不过若没有我师父出手相救,我最终仍是难逃一死。他老人家一直在暗中留意风宫
的一举一动,那一次风宫的行动过于快捷。所以待他的一名弟子赶至时,风宫的人已经退走,
杀戮也已结束。那后来成了我师兄的人见我还有一息尚存,便将我送到师父那里,当时我已
气若游丝。若非师父身负不凡修为,亦难将我救活。
“我自知以自己的武功要向风宫复仇,无疑是绝无成功的可能。于是,我便拜在师父门
下,日夜苦练师门武学。为了对付风宫,我的师兄设法打入风宫,在风宫他发现了四弟你。”
白展道:“三姐的师兄是谁?”
白茹道:“都陵。”
“是他?”白辰讶然道。他回想起在风宫的经历,感到也惟有都陵才有可能是姐姐的师
兄。
白茹继续对白辰道:“得知你也幸免于难时,我高兴万分,但高兴之余,想到你竟不顾
血海之仇,为风宫卖命,心里失望至极,那时我已将你视作白家的不肖之子,若非都陵
劝阻,我甚至想设法狠狠惩治你,以向白家二百多个亡灵谢罪!”
听到这儿白辰不由看了小草一眼,发现小草的目光也正好投向他这边。
“风官毕竟是风宫,即使我已发现了你的下落,要寻机会单独与你相见也不容易。何况
你的身分特殊,更为他人关注,稍有差错,就有可能为你引来杀身之祸,故此我只有暗中托
付都陵,让他对你多加留意,一则为查明你是否真的死心塌地效命风宫,二来也可暗中保护
你。”
说到这儿,白茹的脸上有了欣慰之色:“后来,我们才发觉你在风宫是忍辱负重,只为
伺机报家门血仇,你欲从‘笛风轩’盗出霸天刀诀时被察觉,危难之时叶飞飞之所以能及时
赶到救下你,就是都陵向叶飞飞透露消息的,至于掩护你逃离风官的追踪,更是我们在暗中
相助。”
白辰这时才知之前之所以有“足剑”相救,并非由于“足剑”与他一样视风宫为敌,而
是由于“足剑”就是自己的姐姐白茹。
他想起一事,于是道:“既然姐姐当时已与我见了面,为何不肯以真面目示我?甚至没
有给我丝毫暗示?”
白茹望着小草,道:“我说出其中原因不知小草姑娘会不会生气?”
小草心中忖道:“此事又怎会与我有关?”口中已道:“但说无妨。”
白茹道:“当时我和都陵对小草姑娘有些顾虑,不知她的真实身分,惟恐是风宫有意安
置于我四弟身边的眼线,以查出我们的行踪。”
小草道:“手刀、足剑一直被风宫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也难怪你们有这种顾虑。”
其实白茹当初之所以对小草有所戒备,除了这个原因之外,更由于当时她已看出小草身
怀武功,却丝毫没有显露出来,这未免有些蹊跷。“手刀足剑”无不是江湖经验极为丰富的
人,他们有着如豹子一般的敏锐感觉,而不会像白辰那般对小草全无戒备。
白辰已见识过“足剑”的武功,知道姐姐的修为远远超过六年前,这让他不由对其师
有了兴趣,暗忖此人究竟是什么样的高手?竟调教出让风宫既恨又惧的“手刀足剑!”何况
无论是将势力攻入风宫,还是从风宫救出人来,都绝非易事,由这种种迹象可以看出“手
刀足剑”的师尊不但武功极高,而旦手中有一股颇为强大的势力。白辰一直为无法有足够的
力量与风宫抗衡而焦虑不安,现在与姐姐白茹的重逢,使他平添了不少信心。若真如姐姐白
茹所言,其师尊及其麾下势力一直是与风宫暗中作对,那么再联合丐帮这股力量,对付风宫
便平添了不少胜算。
当下他道:“三姐,这些年来,我一直无时无刻不在思虑着如何向风宫讨还血债,想必
三姐也知道我已是丐帮帮主。如今丐帮弟子已有数千之多,但他们的修为大多颇为有限,今
日有三姐与我等并肩作战,想必铲除风宫己时日不远!”
白茹见白辰英气勃发,豪气于云,言语间已有卓然气度,再也不是六年前那个未谙世事
的孩童,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心中不由感慨万千,默默地忖道:“白家列祖列宗若泉
下有知,也该为四弟感到欣慰了,天不亡我白家,总算有四弟这一棵独苗保下了。”
于是她神色凝重地对白辰道:“四弟,如今你是白家惟一的男人,报仇血恨、光复白家
的重担将落在你的肩上,但愿你不会让九泉之下的父兄失望!”
白辰郑重地道:“三姐放心,只要我有一息尚存,就要与风宫纠缠到底!”
白茹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即道:“你可知三姐为何要在这时候与你相见?”
白辰未答。
白茹接着道:“一则是由于自从三姐逃过风宫追杀后,四弟曾失踪了一段时间,即使有
心寻找,也无法寻到,直到近些日子,才知道四弟成了武林中新近崛起的丐帮帮主。同时,
更由于三姐有一件事情要办,必须有四弟在场!”
白辰“哦”了一声,道:“什么事?”
白茹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一片红晕,她有些羞涩地笑了笑,道:“三姐半个月之后就要成
亲了。”
成亲?
白辰一怔,很快回过神来,他这才想到三姐已是大姑娘了。若是父母皆在,他们一定早
已为三姐张罗此事了。白辰想到自己已是三姐在这个世上的惟一亲人,心中不由萌生一股强
烈的责任感。
小草含笑道:“新郎是否就是都陵?”
白茹轻轻点了点头。
白辰有些意外地看了小草一眼,不明白她为何能轻易猜出。他却不知小草也是女人,所
以她能够看出白茹在提到都陵时表惰的异常。
这一切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白辰和小草二人在天下镇逗留了两日,就离开了天下镇返回丐帮。在这两天中,白辰与
白茹互叙数年来的悲欢离合,说到坎坷曲折处,两人都唏嘘不已。
白辰本欲拜见姐姐的师尊,既想向其道谢对姐姐的救命之恩,亦想与他商量如何携手对
付风宫的事,但直到白辰离开天下镇的时候,那个神秘高人仍未出现,白辰只好作罢。
由于只是暂别,半个月后白辰自会重返天下镇,故白茹并未多加挽留。
途中,白辰颇为感慨地道:“没想到我三姐非但活着,而且还一直在暗中关注着我。”
当一个人突然遭遇极大的惊喜时,他反而会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此刻白辰的心情就是如
此。
小草忽然道:“白大哥,你可记得令姐以‘足剑’的身分将你我救出时的情景?”
白辰心中微微一震,道:“难道有何不妥?”
“你是否还记得当时她所用的武功?”小草接着道。
白辰眉头皱起,他沉吟片刻,目光倏然一跳,道:“你是说我三姐的左腿?”
小草微微点了点头。
白辰这时已记得当时“足剑”在诛杀风宫木方延等人时,其左腿有异乎寻常之处,她的
左腿显然已非血肉之躯。
“难道难道三姐的左腿已残缺?”白辰愕然忖道,此事竟成了他一块心病。
两个多时辰后,前面有一小镇远远在望,这时已近晌午,小草便道:“我们是不是在这
儿歇息一阵后再接着赶路?”
一时间竟不闻白辰回答。
小草一怔,初时还以为白辰仍在思忖着方才的事,抬眼望去,却见白辰的神情凝重至极,
他的目光远远地射向前方。
射向半里之外的小镇入口处。
小草循着他的目光望去,赫然发现在镇子的牌坊下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
小草仅仅能看出对方是个女人,却并不知道对方的身分,也无法看清其容貌,但小草却
清晰地感觉到此人绝不寻常。
冬日,正午的阳光并不刺眼,在那女子的身后,是一条空间的花街,以及高低错落林立
的房屋。
但在她的身后却不见任何人影,仿若镇上的人已如水汽般凭空被蒸发。
小草低声道:“白大哥,看来事情有些蹊跷,我们是否绕道而行?”
白辰沉声道:“我已感觉到此人是为我而来的,回避并非适宜之举。”
他的瞳孔渐渐收缩,虽然两者相融半里之距,但白辰仍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绝世高手的
慑人气息。
虚空仿若已由于这慑人的气息而变得格外凝重,让人艰于呼吸视听。
白辰心中的战意不期然地升腾而起,在体内奔涌不息。双方遥遥对峙,那股惊世强者的
气息使空间似乎变得狭窄了许多,被其完全充斥。
白辰向那边踏步而进。
他的步伐并不甚急,每一步都踏得极为沉稳。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接近,气氛愈显凝滞,白辰身后的小草感受到越来越难以承受的压力,
她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