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可见齐刷刷的黑瓦斜顶,在月色下参差有致。
红仙儿和郑亦,就站在一户小楼的顶上,两人走斜坡时如履平地,脚下轻盈,半点声响都没发出。
红仙儿跟着凌玉走到驿丞署外,看着他就要走进驿丞署的大宅子。
她呼吸紧促了起来,甚至禁不住深吸了口气,在屋顶上坐下。
这屋子门前,有一棵大旱柳,不知道岁数,但已经有四层楼高。季节不对,叶子早就枯没了,只有干燥的枝条还撅着。
红仙儿一边紧盯着凌玉的背影,一边用手抚着柳树枝条,竟象个刚刚有心事的女孩子似的,蹙起了眉头。
今夜,她是来杀凌玉的。
但杀人,需要剑和杀意。红仙儿带来了剑,却没带着杀意。
凌玉就在离她二十尺外的地方,背心大开,只要红仙儿飞剑一出,便是绝杀。
剑就在她的怀里。
可当剑气把天上月光都染红了,她还是默默的站着,并没有动手。
“鲜儿。”郑亦也坐了下来,坐在屋顶的主梁上,脚随意的搭在瓦片上,一点都没有九品大剑豪的气势。
“恩?”红仙儿一震,才发觉自己出神了。
郑亦看出,红仙儿还没有积蓄起足够的杀气,他苦笑道:“你何必接这单子事情来做。苏再山的为人”
“我何尝不知。”红仙儿脸色冷冷的,但就是这冰寒里,还带着一抹血色,犹如是冬天里的阳光,看着让人心疼。
郑亦佝偻着背,虽然他看上去不过中年,但却象是被责任压的结结实实,透不过气来。如果这时候,别人看见郑亦,绝不敢相信,这竟是云朝九剑之一,号称大剑豪的人。
虽然郑亦只需一剑,便能毁掉整个驿丞署。可是在红仙儿面前,他却是个佝偻着背的男人。
红仙儿看了郑亦一眼,叹道:“郑叔,你也知道,山寨正是紧要关头,母亲这次下的本钱太大了,一旦事败,洪云山和七十二连环寨都将万劫不复。苏再山就是看到这点,才敢放肆要价。十换九,十换九”红仙儿朝天望着,目光中有悲泣和绝望,这完全不应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
“我可以杀了苏再山。”郑亦笑了下,轻轻道“甚至杀光福龙会。”
“然后呢?带着我和母亲逃亡?”红仙儿噘了下嘴,终于有一点女孩子的可爱“郑叔,母亲不会走的,她宁可鱼死网破,也不会离开洪云山。”
“恩。”
“杀了这个人,苏再山给我们一年三成利,五年二成利。”红仙儿终于又将目光集中到凌玉身上。
不知为何,凌玉到了驿丞署,却又不再进去,而是拉着花舞月跳起舞来。这个翩翩公子,起舞时也很轻盈,尤其当照耀着月光时,他周身都有光彩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