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三人去势甚快,眨眼间,已经离开了生祠所在的树林子,到了老银山的脚下。这里是老银山景致极美的地段,翠绿的松柏和绯红的枫叶交织在一起,红绿相见,令人目不暇接。
但凌玉顾不得欣赏眼前的美景,他一边奔跑,一边问破战:“是那个人么?”
破战身姿矫健的在空中跃动,毫不迟疑的回答:“一定是,只要我闻过一次,绝不会有错。”
花舞月虽然是骑着雪雅,可却是三人中最气喘吁吁的,听着凌玉他们的对话,疑惑道:“少爷,你认识那个。。贼?”
“大战那日,我不是跟你说过,蛮族军中有随军巫师。”凌玉冷笑道“只是一番乱战,后来这人就不见了踪影。”
“少爷见到的贼,是蛮族巫师?”花舞月还是莫名其妙。
凌玉却沉默不言,此刻他也是一头雾水。当日那个蛮族的随军巫师,在土裂方精被杀干净后就不见了踪影,按说在大战中偷生下来,应该尽快逃命才对,怎么会冒着如此大的风险,进入归林城,甚至还往银矿的方向去呢?
让凌玉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战后的归林城防严密,除了沈廉手下的兵士外,普通百姓也轮番组队巡防,并且数日来都没开过城门,可谓一只老鼠都窜不进来,可这个巫师是怎么进来的?这几天又是躲在哪里?他怎么知道今天凌玉生祠落成,而专门从小路进入银矿?
更关键的是,这巫师的目的何在,他去银矿,只是为了银矿本身,还是和凌玉的宝藏有些关系?
但不管怎样,蛮族巫师进了归林,又进了银矿,必然有所图谋。凌玉在没搞清楚他的图谋之前,也不知谁是敌谁是友,自然不能打草惊蛇。
所以直至身边的人走光,他才朝着银矿方向追去。
一人一犬一马,自然跑的飞快,简直就是御风而行。不一会,他们就到了银矿矿场。今日是凌玉生祠落成,矿场自然没人开工,甚至连平时的守卫都不见了踪影,诺大一个矿区,竟然空空荡荡,阴森冷冽。
凌玉尚没有收足,已经瞟见古怪:“咦?”“怎么了?”花舞月从雪雅上跳下。但不等凌玉回答,她已经顺着少爷凝重的视线,望到了奇怪的地方。
冷海洞口的冰封,竟然被打破了。
这个冰封,是凌玉收服洞内妖兽后,由破战一口寒冰术给封上的,以破战的功力和冷海洞内本身的寒气,若没有人破坏的话,冰封几年都不会有问题。
但此时,整个淡蓝色的冰封都被破坏,有一个足可让人进入的口子敞开着,冷海洞内的阴冷气息,一点点的渗透出来。
凌玉心中开始震动,这巫师悄没声息的潜入归林城,又直接进了冷海洞,若说没有阴谋,三岁小孩子都不会相信。
破战一马当先,带头进入了冷海洞。凌玉稍稍犹豫了下,还是牵着花舞月的手,带着她一起钻了进去。
虽然身处离奇的危境,可花舞月心中还是有些甜甜的,现在少爷已经愿意带上她共赴危局,在花舞月看来,这就是跟少爷同生共死的机会。
冷海洞依旧是冗长而阴冷,破战蹑手蹑脚的朝前行,以他的眼力,自然能在黑暗中行走自如。凌玉却更慢一些,他一直牵着花舞月,到后来,几乎是搂着她往前行走。这小妮子功力弱,稍不留神,就会有步履声出来。
顺着长长的甬道,连续转了几个弯,深入底下的寒冷和阴潮,令人衣衫尽湿。一直走到冷海洞的底部,才有幽幽的光芒闪烁。
在矿洞底,有奶白色的冷光散发,并不像寻常的火把,倒是将那一小块地方照的通亮。凌玉定睛望去,在地宫入口的附近,真的有一个身穿灰色袍子的人,正在和一群守银豺对峙。
凌玉一看那人,便是冷笑。虽然还是装神弄鬼的蒙着脸,穿着一袭从上披到下的大灰袍子,可身材和动作,一望便知正是战场上的那个巫师。
只是这个家伙,就连潜入别人地盘都还穿着这样的巫师袍,真有些顽固不化的意思。
不过凌玉也发觉,那幽幽的光芒,是从这巫师挂在脖子上的一根坠子中透出来的,那也不知是什么材质的宝石,竟然能够发出这么璀璨耀眼的光芒。
巫师压根就没注意到身后又有人跟进来,他全副精力,都放在那群守银豺身上呢。这一堆守银豺,都是凌玉关进冷海洞里吓唬山民百姓的,本来数量还要多,大概是不想让巫师发现地宫的入口,所以并没有涌出来,如今只有十多只,正在巫师面前苦苦支撑着。
天山巫师,果然有些门道,在这么多守银豺前,竟然丝毫不落下风。此刻这巫师正神态诡异,一只手平伸在那群守银豺的上面,黑色的雾气从手心里面射出来,弥漫在每一只守银豺的头顶。
这是蛮族巫师所特有的封制妖兽的方法,和人族妖炼师有所不同,当妖兽被巫师封制后,会变得凶性大发,失去理智,甚至反噬曾经的主人。
刚才应该有过一场战斗,守银豺们被彻底压制,现在巫师可以肆无忌惮的施行封印之术,显然是要将这批守银豺收归己用。
但可惜,守银豺们真正的主人,却已经到了他的身后。
凌玉冷笑,清亮的笑声在冷海洞四壁脆脆的反射着,让人能够听见几十个回声,很是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