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出来这几个月,朝中大臣都在找你,若是知道你在这种地方,又如何服众?”凌实轻声道“殿下,你可是快要登基地人呀。”
“是。”景王无奈,又问“老师,江州不是你的老家么,怎么也不带我去看看?”
“殿下这趟微服私访,令朝野上下颇为不满,若带你回老凌家,难免让严首辅生出点嫌隙来,所以微臣宁愿过家门而不入。”
“可是,我倒很想见见凌大人地大公子。”景王笑道“听说他与我年纪差不多,可做下的事情,我连想都不敢想。老师说我快登基,可我一直觉得自己很没用,不如凌玉先生多矣。”
“总是会见到的。”凌实想起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儿子,不禁露出几分笑容。
有些人,或许终生都无法谋面,而有些事情,却冥冥中自有安排。
房门被凌玉一脚踢开,他几乎有些恶狠狠的冲进来,只是房内的情形,让凌玉也颇为意外。
他原本以为,房内应该是大腹便便的官员,或者是脑满肠肥的商贾,可谁料竟是一个儒雅睿智的老人带着个清秀的小公子。
这便是世上奇闻了,面前那两个,一个是内阁次辅,也是凌玉的挂名老爹,另一个是英宗的同胞兄弟。
可凌玉竟不认得。
他愣了一下,便大声呵斥道:“谁对月儿姑娘无礼。”
“啊!”凌实咔嚓捏碎了只酒杯,死死盯着凌玉不放。
景王更是吓呆了,他浑身都颤起来。
小王爷随着凌玉一起进来,见到这场面,便知事情成了,他趁机道:“这位,乃是凌家大少爷凌玉,你们是哪里来的”
“凌玉?”凌实差点没喷出血来。
“凌玉?”景王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恩?正是小爷我。”凌玉还趾高气昂,冲上前去,一把抓住晴眠月的手“跟我走!”
云龟兽嗤的一声怒,拦在了凌玉的身后。
晴眠月却死死盯着凌玉的眼睛,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景王!”
凌玉从脊椎里升腾起一阵寒意,抓着晴眠月的手,整个人就犹如被丢进了冰窟,浑身的肌肉骨骼都僵硬成一块。
晴眠月再没有说话,又回到了之前淡然的模样。
凌玉从被冻僵的灰白神情,终于渐渐恢复了些许生气,犹如春回大地。但他又出神了,深深凝望着晴眠月的眸子,仿佛这两个人又回到了玉鸯山。
凌玉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飘荡着妖山般充沛的灵力。他顿时心如止水,所有的一切蛛丝马迹和事情原委,都重新汇聚在一起,流入心中。
凌玉回头,一双眸子中射出锐利光芒,慢慢从景王扫到凌实,最后落在了小王爷的身上。
“这不是你的主意吧,小王爷。”凌玉道“弥勒教的两位佛爷呢?”
朱鈊尴尬的捏捏袖子,还是老实回道:“两位佛爷另有要事,暂没功夫伺候凌少爷。”
“那两个没在,你也敢来这设计?”凌玉倒是笑了“小王爷是嫌命长了吧。”
朱鈊却拍拍掌,那边的晴眠月立刻将一个金色的袋子丢了出去,外面自然有人接着,随即跑的无影无踪。
凌玉一时不察,直待接应的人跑了,这才反应过来,但为时已晚,他狠狠瞪了晴眠月一眼,可这女人压根不晓得他是谁,又如何能怪责。
朱鈊道:“凌少大才,本领又高,可偏偏为色所迷。你的妖兽都藏在金丝袋中,如今没了金丝袋,恐怕还不如身后那个人吧。”
凌玉的身后,便是云龟兽。
“伯爹。”凌玉道。
云龟兽神情惨变:“什么?你是?”
晴眠月还是不动声色。
这屋子里的人,个个都有满头的谜团,就算是安排了一切的朱鈊,也不过知其所以,而不知其所以然。
真正清楚这一切的,却唯有凌玉,但正因为清楚一切,他才晓得自己落进了什么麻烦里面。对面坐着的,居然是景王和凌实。